【番外一】昨日因成今日果3

林孝埈再如何后悔没能早点开始对林闻璟的系统教学都已经来不及，六岁的林闻璟就这样站在冰场上迎来了他的第一场比赛。

“你是谁？哎一古，你和那个林孝埈那个叛徒长的好像。”

到底是倾云家家族资源养出来的孩子。即便在场的成人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变了脸色，林闻璟依旧是笑眯眯的神色未变，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韩语：“怎么，你爹用肮脏手段混上的一哥位置坐得还稳吗？你爹万年老二，那你猜猜你会不会也一直是万年老二？哎一古，当年我爸爸在冰场上能够压着黄大宪打，如今到了你我，我一样可以赢了你，你这辈子在我手底下都翻不了身。”

一口地道的韩语让中方队员听得面面相觑，林孝埈听得心里酸软，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旁的韩天宇察觉出林孝埈的异样，还当他是看见当年故人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拍拍林孝埈的肩膀，给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学生一个眼神。

今天能站在这儿的运动员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厉害。接到韩天宇的眼神暗示，当下就有两个林孝埈的学生一左一右上前，笑嘻嘻的看他：“教练，我们刚才表现好不好。”

林孝埈好笑的看向两个孩子，伸出两只手拍拍学生的脸：“非常棒，不过还有一点小问题，等之后开会我和你们细说。”

随即眼神又落到了场上的林闻璟身上。心念百转千回。阿璟，我的孩子啊，都过去了。阿爸早就不怨了，也放下了。

少年意气，大抵如此，一腔热血敢翻天。和已经开始进行正式系统培训的那个孩子相比，所拥有观摩经验占了绝大部分的林闻璟看起来并不占优势，可看似冲动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却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因为林闻璟的父亲，是即使退役多少年后依旧被当做教科书般讲解的横空出世的林孝埈；他的叔伯姑姑，是任子威，是武大靖，是只要她在永远会是第一的王濛，是当年极限反超安贤洙的韩天宇……

调整眼镜，摆开姿势，全身紧绷……

发令枪响，摆臂，起跑……

林闻璟开始蹬冰的一刹那，他忽然明白了这些年长辈们坚持在这片冰场上的意义。

血液的沸腾，速度和激情的碰撞，令人血脉喷张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咬牙坚持，一次次的伺机超越……

一代代短道人血泪交加的青春，一代代的义无反顾，他们亲身经历见识到自己奉为圭臬的信仰背后的肮脏，却依旧不肯妥协，竭尽全力想要为他们的后辈留下一片更干净的冰场……这片狭小却又明亮的场地，已经承载了太多太多。

“和岁岁商量商量吧，这孩子可真是……”韩天宇拍拍林孝埈的肩膀，眼神和林孝埈一样，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骄傲。

都是从小看着林闻璟长大的，从牙牙学语到在冰场上如履平地，谁都不知道这小子能当着这么多人露这么一手。

滑行过程中尽力压低压直的背，熟悉的天鹅型摆臂……虽然在林孝埈韩天宇他们眼里并没有那么完美，甚至可以说缺点频出。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林孝埈只教了林闻璟短短三个月。短短三个月，他就能和林孝埈像到如此地步，林闻璟的天赋……光是想想都会令任何一个教练员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是林孝埈的孩子。

那日两个孩子之间的交流以林闻璟胜出结束。小少年心性再怎么沉稳，终究也还掩不住孩子气。率先过了线，绕场一圈后又来到臊眉耷眼的那个孩子面前，嗤笑道：“就这么点儿实力吗？听着，你这辈子都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林孝埈终于出声喝止：“阿璟！”赛前放狠话，这很正常；赛后再说，就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嫌疑了。

“阿爸！阿爸！我赢了！”赢了比赛的喜悦压过了被凶了一句的不高兴。眉眼间染上林孝埈模样的小少年没心没肺的和几个哥哥还有天宇叔击了掌，便直接往林孝埈怀里扑。

林孝埈伸手接住儿子，神情既骄傲又无奈，他小声告诫：“阿璟，你赢了比赛，阿爸很高兴，但不可以这么说话的。”

“我只是想……帮阿爸出气的……”

他天宇叔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看看韩方那边黑脸的黄大宪，再看看自家这边的父子二人，伸手帮林闻璟把头盔拆下来：“好大侄儿，你可真是你爹亲儿子。”又拍拍林孝埈的肩膀，“林儿啊，这就是咱们中国人常说的因果，回去让岁岁给你解释解释。”

昔日因成现今果，当年背后做下那般肮脏事时，你可曾想到有今日？韩天宇看向眼神阴沉的黄大宪的目光，颇具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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