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我的姑娘

解决完苏挽的事，温乔夷直接回了JYP，大型舞台和颁奖盛典通常集中在年末，含金量远高于小打小闹的商演，足够给她们的成绩单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四五代厮杀大战，从一线到十八线，无不卯足了劲，韩娱女团的生存环境恶劣，想稳固地位，必然要付出百倍代价。

舞蹈室内，阮夏体力不支，在一旁休息，刚拿起水杯，衣服堆里嗡嗡震动，她撩开一看，是温乔夷的手机在响，兀自震了半分钟，没人搭理，便挂掉了。

喝完水，她把杯子放回去，手机又震了两下，这次是微信。

楚檐：“生日快乐。”

阮夏盯着这句话，不明所以。

生日？

谁的生日？

简简单单四个字，没写明主语。

她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温乔夷的名字，弹出的简介里标得清清楚楚，温乔夷的生日在四月初。

今天不可能是温乔夷的生日，这没头没脑的生日祝福又是怎么回事？

阮夏（Summer）：“Naby！”

音乐声嚣张，温乔夷没听见她的呼喊。

阮夏（Summer）：“温乔夷！”

她停下动作，回头。

温乔夷（Arana）“干嘛？”

阮夏指指身侧。

阮夏（Summer）：“有人找你。”

温乔夷示意队友先练，走了过来，接过手机，解锁。

屏幕光将瞳孔映得冷幽幽，点开信息后，她整个人定了两秒，随即弯腰，拿起外套往外走。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离开舞蹈室，她回拨了楚檐的电话。

楚檐：“Happy birthday！”

温乔夷抱着棉服，一直走，走到人去楼空的茶水间，取出纸杯，放在咖啡机下。

刚跳过舞，热量从底衫渗出，将倚身的玻璃窗台晕出一团水雾。

温乔夷（Arana）“用不着每年都提醒我。”

楚檐：“不提醒怕你忘了。”

楚檐：“生日打算怎么过？要不要姐姐送两个漂亮男人给你？”

温乔夷（Arana）“我有很多漂亮男人，不劳烦楚小姐操心了。”

楚檐：“你那些男人，看得到吃不着，没意思。”

滴——

咖啡蓄满，温乔夷取走纸杯，抿了一口，不加糖的廉价速溶，从舌尖苦到肺腑。

温乔夷（Arana）“你妹妹打算来韩发展。”

楚檐：“我知道。”

温乔夷想了想，与其编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瞎话，不如单刀直入。

她和楚檐，没必要太生分。

温乔夷（Arana）“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楚檐：“说。”

温乔夷（Arana）“要是我不在了……”

温乔夷（Arana）“我这几位漂亮男人，劳烦楚小姐举手之劳，多关照关照。”

电话那头霎时安静了下来，咋咋呼呼的楚檐，此刻站在红绿灯下，一言不发，等信号灯变绿，她要去对面的蛋糕店，买个便宜的蛋糕，隔着电话线，给温乔夷过个便宜生日，二十岁，不再是十字打头的小姑娘了。

北京的风自耳边呼啸，吹落雪片，吹落繁华声色，吹落她冲到嘴边的粗口。

良久，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

楚檐：“行。”

夜幕当中，一粒火星明明暗暗，陡然光芒大作，楚檐咬着烟头，一口一口，往肺里吸。

楚檐：“苏挽在那，令遥也会盯着的，你对盛安有恩，谢之年不会坐视不管。”

楚檐：“你的漂亮男人，走时什么样，回来就是什么样。”

楚檐：“一定完璧归赵。”

温乔夷放下纸杯，黑透的夜色，不开灯的房间，所有避光而生的软弱情绪，都可以放肆宣泄。

没有人说话，又好像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挣扎，烈火烹油一般，烧红了十里长天。

温乔夷（Arana）“谢谢。”

不等楚檐答复，温乔夷先行挂了电话，转身，关掉咖啡机。

玻璃上的水雾慢慢淡化，将楼外的霓虹呵成磨砂光影，五彩斑斓，折射出人生百态。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那片快要消失的水雾上，落下一笔，抬起，再落第二笔。

一颗心跃然而出，心里装着一个清晰明亮的彩绘世界，那是她的乌托邦，是她到不了的理想国。

水雾很快洇开，氲没残痕边界。

她抬手，轻轻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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