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不会怪你的。”
敖子逸伸手摸了摸许未然脑袋,他也见过许未然外婆几次,是个个子不高但很和蔼的老人,见面总会带许未然和他一起买许多好吃的,脸上常常挂着笑,很好相处。
“重庆很少下雪,可有一年下了很大的雪,到膝盖了,爸妈不在家,我跟外婆说想吃开心果,一定要下楼去买,她跟着我,我到现在都能想起来,其实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可她走在雪地里的背影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嗯,我记得,还是上小学的时候。”
“总是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许未然躲在他怀里偷偷流眼泪了。
敖子逸低了低头,下巴抵在了她头顶:“那时候还小嘛。”
许未然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眼泪挂了一脸:“你别突然离开我,也别丢下我一个人。”
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她都不想。
“不会,我会好好陪着你。”
敖子逸伸手刮掉她挂在脸上的眼泪,他最见不得她哭,一哭起来眼眶红彤彤的,可怜得很。
“我希望是我比你先离开这个世界,虽然是自私了点,但只要一想到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就难过得喘不上气。”
“小时候,你很难过吧?”
“那么小,什么也不懂,不知道难过,就算难过也很快就忘掉了,长大了,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丢下才会难过。”
许未然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那是刚回来上幼儿园的时候,关于那时候只有零星的一点记忆,可唯独记得很深刻爸妈唯一的一次打架。
爸爸掐着妈妈的脖子抵在衣柜上,两人吵架的内容也记得清清楚楚。
就是那一天,她得知原来她是个不被期待而来到的孩子。
“可也是因为你,许爸许妈也才能重新在一起啊,你是让家庭和好如初的纽带。”
“你觉得真的能和好如初吗?我不是纽带,只是根粗制滥造的麻绳,把他们俩绑在了一块儿。”
“你不该这样想的,未然,我认识许爸许妈这么多年,我能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爱你。”
“是,但确实也是因为我才把我爸束缚在了这个家一辈子。”
“是你让许爸做了对的选择,抛妻弃子你觉得对哪个男人来说会是好事?”
敖子逸语气认真严肃了许多,许未然经常把许多事的错误归因到自己身上,他不希望这样。
“我不知道…”
“以后别再这样想了,你是我们都很珍视的人,我,还有爸妈们。”
“嗯。”
许未然点点头,她经常会有这些矫情自责的念头,还好是敖子逸一直开解她。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离开,也不会比你先离开。”
他能够给许未然的安全感就是这样。
“如果我死掉了,你还有力气去很多地方的话,就每到一个地方撒一些我的骨灰,这样我也能去很多地方了。”
“大早上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我就是这么想的嘛…”
一直以来,许未然最希望做的事就是多看看这个世界,多去一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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