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49

许未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凌晨的医院从里到外都透露着阴冷的感觉，这是家私人医院，人少，更是安静。

她从电梯出来便看见孙志滨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站在走廊里，一听见声音便齐刷刷地冲她看过去。

“许小姐。”

孙志滨叫了她一声，走过去先一步打开了病房的门。

许未然点点头走进了病房。

诺大的病房里只许彦城和病床上的许奶奶两人。

许彦城坐在床边，似乎比上次见他时还要消瘦憔悴了许多。见许未然进来，他便扭头看过去，而后对着奶奶说道：“奶奶，未然来了。”

许未然听出了他是刚刚哭过了，声音微微颤抖着。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许彦城退到稍远的位置，让许未然坐在了病床边。

“奶奶，我是未然。”

大概是到了弥留的时候了，人也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许未然伸手握住奶奶的手，冰冰凉的。

“未然…未然啊，你来了。”

“嗯，我在呢。”

“未然啊，我最遗憾的就是没看到城城结婚生子，没看到他身边有个人…照顾他，我不放心…”

奶奶断断续续的，已经没什么力气开口说话了，许未然只能点点头。

“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您放心。”

许彦城伸手过来，握在了许未然握着奶奶的那只手上，并不很暖。

“是啊，奶奶。”

“然然…然然…你们要好好的…”

许未然看了眼许彦城，不知道奶奶是如今迷糊了还是许彦城到现在也没将两人分手的事告诉她。

她看着许彦城的左眼一颗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再转头过来的时候，奶奶已经闭上了眼。

那晚的夜空似乎并没有月亮，窗外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他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夜里：“未然，我没有亲人了，再也没有了。”

许未然侧过身子拥住他，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便将所有的安慰都放进这个拥抱里。

她知道他一定是流泪了。

于是就那样陪着他在病床边坐了一夜。

天亮起来的时候许未然也才回过神来问道：“许叔叔呢？”

许彦城眼神聚焦起来：“之前来过几次，他在不在的也无所谓。”

许未然欲言又止，没再说什么。

孙志滨在门口站着，像是要说什么，但又不好开口，许未然起身走出去：“怎么了？”

“殡仪馆的人来了。”

许未然这才看到走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些人来。

“我去跟他说。”

“许总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天天守在医院里，您多劝劝他。”

“嗯。”

说是要劝，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许彦城和奶奶的感情要比其他人和家里老人还要亲。不作为的父亲，支离破碎的家庭，长到这么大多亏了奶奶一直照顾他。

她站在病房门口，此刻窗外已经天亮了，像是一层薄薄的雾笼罩在病房里，怎么都晕不开。只是看着，就知道他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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