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0140

——

程暮归立即坐起来，给自己私人医生打了通电话，又随便套了件裤子，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从浴室绞了块毛巾回来，斜坐在床边，将那温热毛巾覆在她光洁的额上.

顾卿卿合眼睡着，精致的眉心却还皱着，睡得很不安稳。而且因为发着高烧，全身呈现虚弱的粉红，湿润地睫毛微微颤抖着，看上去非常可怜.

指尖不由轻抚上眉心，他动作轻缓地替她揉开，忽而见到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洇入枕头.

她唇瓣轻动，小声呢喃着，程暮归把耳朵贴到他嘴边想听听他在说什么，却听见从她口中发出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林允儿饰顾卿卿“暮……”

程暮归一听，眉头皱起来，第一时间想的名字就是“江暮晚”.

他眼里聚集着翻滚的戾气，分明的指骨因用力泛白，手背青筋紧绷。但看着床上躺着的顾卿卿，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俯身，揩去她的泪，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感受到颊边温热的手掌，顾卿卿脸颊无意识蹭了蹭，似乎被安抚到，呼吸逐渐平缓.

程暮归见此，手指蜷缩了一下，慢慢地收回手，坐在床边，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

等毛巾冷却，他拿开，起身去浴室，洗毛巾给她敷额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

顾卿卿发了两天的高烧，到了晚上烧才减退，人才醒了过来，眼皮沉重又酸涩，像是用胶水黏住般，她勉力睁开，濛濛昏暗的光线照进眼睛里.

躺在沙发上装作玩手机的程暮归见她醒了，压下想要跑过去看她的冲动，语气淡淡地说道：“醒了.”

顾卿卿没有说话，沉默地从床上坐起来，不适和疼痛让她一下子记起那些不堪的画面.

好几次，她都在疼痛中醒过来，可是程暮归丝毫不顾她的意愿.

她在疼痛中昏过去，再从疼痛中醒来……

顾卿卿靠着床背，脸色苍白，毫无光彩，声音略哑，空洞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情绪，如一池死水一样，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林允儿饰顾卿卿“程暮归，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程暮归端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走过来，借着穿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微弱光线，顾卿卿下意识瞥了一眼，看见他的眼圈下泛着淡淡青色，略显憔悴，却不减五官的浓俊深邃.

程暮归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探了探温度，见她额头不烫了，她的眉心微舒，倒了杯温水递给顾卿卿：“把水喝了.”

顾卿卿低眸看着身上的软被，想掀被离开，发现自己双手无力……

她咬了咬唇，拇指与食指捏在一起，指尖捏得泛白.

程暮归看着他，眼中露出了然，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活脱脱像个林黛玉.”

顾卿卿愠怒地瞪他一眼：

林允儿饰顾卿卿“那还不是因为你.”

程暮归一怔，而后轻轻笑了一眼，好看的眼睛里面闪着细碎的光彩。她俯身，伸出手臂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喂给她喝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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