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

思绪困在回忆泥潭，愈是挣扎，陷的越深。

看着满脸痛苦自责的郑掌柜，柳寒霜将手放在了他肩上。虽是无言，仍能读懂她的安慰。

于朦胧无法做到共情，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哂笑一声:“这么说你曾经也是一位将军，哪怕内功废了也有招式，怎么还会任由人欺负？甚至在我们出手时还躲在后屋，如此闪避的态度可不像一位将军。”

郑掌柜:“我虽记得一招一式不假，可功力已废发挥不了作用啊！如今的我，不过废人一个，又如何能保护绣绣——我只想守护她好好度过后半生，却偏偏有人不如我意。”

于朦胧:“但凡你留着功夫，也不至于受人如此欺负。”

郑掌柜:“当年是我犯下的错，我应当为此付出代价。”

于朦胧:“那我倒是想问问，如果今日我们没有出手，你当如何应对这一群人呢？”

郑掌柜:“实不相瞒，我在饭菜里下了毒。这是个险招，可为了绣绣，我宁愿陪他们一起死。”

于朦胧:“啧，说到底不过是没本事罢了。今日你或许陪他们一起死了，可明日再遇到其他人呢？你又当如何？你又有几条命陪着他们去死呢？”

柳寒霜:“世事难料，郑掌柜并不能预知未来，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当年因为郑掌柜没有及时发现内部的叛徒而导致全军险些覆没，是邻居阿梓带着一队人马突出重围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可是他却有去无回。

犯错的人理应受军法处置，可犯如此重大过失理受处刑。那人是看他的战功赫赫，看剩下的兄弟们为他求情，是看他犯的错有人为此负了责，所以心软留了他一命，只是处了军法算是有了交代。他的命，是阿梓，也是那一队兄弟换来的。他愧对他们，可人生却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郑掌柜永远活在自责的阴影里。

而废武功，则是因为他愧对于这个身份，不配当这个将军，是他枉为大家的信任而付出的代价。

世事无常，那时的郑掌柜活的浑浑噩噩，每晚做梦都是那天的场景。他逃回家乡，从此远离战场，不是因为上头对他的处置，是他自己愧疚不安，于是自责逃避。可是当阿梓娘子将绣绣带给他时，郑掌柜又好像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

可如果重来一次，郑掌柜还会选择废武功吗？人生如戏，却没有彩排，真能重来，他只希望死的人是自己。可若问是否后悔废了武功，答曰不后悔，是他对不起这个身份。

于朦胧:“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怎么能说是咄咄逼人？”

郑掌柜:“你说的对，我若没有本事，只怕护不住绣绣啊。”

于朦胧:“你守不守得住她与我并不相干，不过我有一事好奇，当年那一战，叫什么名字？”

郑掌柜:“好像是叫什么泮若之战”

于朦胧手中的扇停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郑掌柜:“怎么？你对这场战争感兴趣？可惜事隔多年，我也记不得了。”

于朦胧重摇扇子，对他一笑:“没有，你下去做我们的饭吧，耽搁了这么久，我还真有点饿了。”

柳寒霜垂眸喃喃道:“泮若之战，有名的正邪之战啊。”

于朦胧动作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正常，然后拉了把凳子坐下:“坐吧，等吃完了我们就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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