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没什么心眼,说话声音也没故意压着,屋子里已经睡醒了的田嘉瑞自然是听到了,听的还是一清二楚的。
还是别装死了吧,田嘉瑞总觉得自己要带着这一家走向人生巅峰,就算不巅峰也要吃饱喝足,他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否则也不会获得影帝。更何况这床压根一点也不舒服,醒了就没有睡懒觉的心思了。
田嘉瑞刚翻身想起来,只觉得身下一硌,伸手 赶紧一掏,竟然是一把铜钱,田嘉瑞又猫进被窝里,财迷是的点了起来,足足有120文!这在古代,估计是半年的收成了,田嘉瑞激动的把这吊钱又收回系统空间里,满面春风的走了出去。
“娘你别……”伤心了,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众人就看到自己娘亲的满面春光,一时都语塞了。
难不成娘就是单纯的睡懒觉,其实对他们爹的去世没有一点……伤心?
虽然他们几个大小伙子是不伤心的,但是总感觉娘应该是伤心的。
自从爹参军以来,四五年才回来一次,每一次回来就会多一个弟弟,然后再走,这才有了他们。说到底也是娘和爹一起给他们性命养活他们长的的。
只是一直听村里人说爹爹和娘亲的感情一直很好,娘亲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卖艺戏子,在镇上成就很高,而爹爹是有报国之志的大将军,两人一见钟情。娘亲支持爹爹创立自己喜欢的事业,是个有大心胸的人;而爹爹也不顾娘亲的身份,不顾别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把娘亲娶回了家。
当然也有人说娘亲不过是个风情女子,肮脏不堪,而他爹也不过是个愣头青,被人算计了还要替人数钱,家里的这四个小子,不一定是谁的种呢。
不过几人皆是选择性听取,不满意就动手,打不过就叫老大、老三动手,他俩力气大。
田嘉瑞一想,是啊,昨天发生了很多事,也该做很多事,比如说安葬孟爱国。
昨天因为自己身体不适妥过去了,今天可没有借口了,否则会被同村人一直嚼舌根的。
“那个、咳咳,阿光呢?”田嘉瑞尽量压低声线,温柔开口,这是田嘉瑞第一次如此正是的和几个孩子说话。
几人虽然是知道母亲平日里讲话就大大咧咧的,但是这两天说话实在是叫他们恶寒。
“夫君刚从镇子上接棺材回来,现在去后院收拾杂物呢。”大儿媳妇开口,“即使叫不到尸首了,也得给爹一个得体的葬礼。”
田嘉瑞也是点点头,好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家里还有两个大人,能操持着这些事情,不过一想到昨天五人抢一碗糊糊喝的样子,田嘉瑞还是狐疑的开口:“你们有钱买棺材吗?”
要知道,即使是在现代,一个像样的棺材也是不便宜的,更何况是在这个入不敷出的家里。
扑通一声,武慧燕跪在地上,“娘,我们没有偷偷攒私房钱!”
在这个时代,没有分家的话,不管自己挣多少钱,都是要给当家主母的,自己手里不过是能留下来一成。
而在他们孟家,当家的当然是田嘉瑞,这个家里能挣钱的也不过是十几亩田地,平时有空出去做工的话,一家老小也都会把钱如实都给田嘉瑞收着。
田嘉瑞扶额,这个时代说是迂腐但是本身也是出于尊老爱幼的心思的,“慧娘啊,你快起来。我没有怪罪你们哪来的钱,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说着田嘉瑞忙过去扶起来这个怀着身孕的大儿媳。
怀孕的人心情本就阴晴不定,武慧燕被扶起来后竟然是扑簌簌的哭了起来,哽咽着回答不出来田嘉瑞的问题。
“娘,是这样的。”阿光闻言从后院过来,扭捏不已的说,“棺材钱加上七七八八算起来一共80文……这钱是我们赊来的……”阿光的声音越来越小。
“噗——”田嘉瑞口中苦涩的井水还没有咽进去,直接喷了出来,“你们拿什么赊的?”
本来早上到手了120文田嘉瑞还美滋滋的,以为是大赚了一笔,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去了大半,看来走上人生巅峰的路还是任重而道远。
“我们拿粮食赊的,过几月稻子就该成熟了。”阿光接着扭捏着。
“唉,算了算了,你拿着这100文,再去趟镇上,去把赊的钱还上,再买点吃的、喝的,有人吊唁来没招待的可不行。”田嘉瑞咬牙拿出来100文递给阿光。
阿光捧着手里的一大串铜钱,眼中竟然也闪烁出了泪花,“娘……”阿光不敢想象,在这个入不敷出的年代,他们的娘拉扯着这六口人,是怎么还能攒下这100文,“娘!是孩儿不孝。”
扑通——阿光又跪下了。
田嘉瑞接着扶额,“好了好了,快去吧,一会儿还要去坟地看看呢。”
阿光点完头,一溜烟就跑掉了。
到了中午,孟爱国的衣冠封在棺椁里,安然下葬了。说是孟爱国的衣冠,可是孟爱国压根就没穿过,不过是皇帝追封的官服罢了。
阿光买回来了些黑色面糊,让武慧燕操持着做了些黑面窝窝,混着大量的野菜,给前来吊唁的村民们各分了半个,给帮忙挖坟的大汉足足一个。虽然这些东西对于田嘉瑞微不足道,但是对于这个贫穷的村子来简直如获至宝。
村民们拿走了黑面野菜窝窝,烧了些纸钱,也就陆陆续续的走掉了。
“这窝窝可真劲道啊,放了不少黑面,我可舍不得吃,拿回去给我的小孙孙吃。”一个老妇人如获至宝的捧着这半个黑面窝窝头。
“切!”一旁的满面横丝肉的老妇人不满的出声:“他们孟家可是出息了,家里现在有三个当官的,现在又有个从京城来的追封的大将军,你看见那个棺材了吗,我怕是床都睡不上那么好的木头,现在这么有钱了,就拿半个黑面窝窝打发我们走了,啧啧啧。”
这么一说,大家又想起来那天从京城里来的公公,那甩的拂尘上都镶嵌着珠宝,木杆上也散发着幽幽的木香,那种木香不同于他们家具的腐朽味儿,是他们没有闻到过的,而那拂尘上的毛毛哦,比他们老农人的头发还要柔顺。再想想那辆马车飞驰而来又飞驰而走,放下了流珠似的珠宝绸缎,怎他们孟家么可能没有钱。
确实,公公是从京城过来的,身上带的家伙事也是顶级好的,当然是对于这些无知的村民来说。他也确实带来了珠宝与绸缎,但是那些都是追封给孟爱国的衣冠,是留着下葬用的。
孟家一群人也都是孝顺的,连从发冠上拿一颗珠子的心思都没有,他们的爹已经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没有了,这份豪华的衣冠,是他们爹应该的。其余的东西,宫里是一件没有赏赐,毕竟不过是区区七品小官,不够京城人看的。
田嘉瑞又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家真的是太穷了,要不是他来了,估计孟爱国下葬时也拿不出来一枚铜钱。
孟家本来就是一天一顿饭,中午阿光偷偷留下了几个窝窝头,等到忙完了窝窝头也干巴了,大家就着水就把这顿饭给咽下去了。当然田嘉瑞只是应付了一下吃的很少,偷偷的在空间里买了些面包吃。
饭后,田嘉瑞困得不行,今天起来的太早了,想去补个觉,顺口问了一句几个好大儿一会儿要去干嘛。
四个儿子挠挠头,现在就是出于吃饱了没事干的阶段,大儿媳带着最小的阿祖在家里打扫院子。
都是土院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打扫的,之前还有只老母鸡,两人还能去捉些蝗虫或是采些野菜一起剁碎来喂鸡,然后一遍又一遍的打扫打扫鸡棚。可是现在,最后的老母鸡也被拿去换黑面了,只有这样才能坚持到稻子成熟。
而老大则是去地里看着,除草打药,然后就一天天眼巴巴看着稻子成熟、等着稻子成熟。老二和老三现在也十来岁了,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主动请缨去山上采些野菜回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逮到些野鸡野兔什么的,不过这也得半年才能撞一次大运,毕竟他们又不是专业的猎户。
“你们要去山上挖野菜?”田嘉瑞眼眸一亮,瞬间就不困了。
“嗯……”老二和老三心虚了。
因为在往常,母亲总是怕他们出门,尤其是出远门,哦对,上山在母亲眼里就算是出远门了,还有去镇上办事或者打工,母亲也很少叫他们去。平时最远就是像大哥一样,蹲在自己的稻田上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稻谷早日成熟。
其实在他们身边,十几岁的孩子早就能扛起家中的大部分事宜,但是母亲总是放不下他们,他们知道母亲身上有秘密,大哥也知道这些秘密,但是他们不敢问,问了也不过是换来一句:“我都是为了你们好。”
不过这次田嘉瑞并没有阻止老二和老三,而是兴致勃勃的开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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