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盛夏时节,陈员外家的一棵相思树上的相思子尚未结豆,只有一片沉甸甸的绿,一如此刻向横的心情。
他喝下那碗带有相思子的红豆汤后,好像确实是死了,不过他的游魂却没有来到地府,而是来到了好像是古时候的江南。
他的游魂俯身在了一个小秀才的身上,和他同窗的另一个秀才,是和他的阿说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秀才,叫做破晓。
破晓家里非常清贫,但是旁边却是员外的家,那个员外姓陈,家里有一个独生女,名叫陈曦。
破晓,晨曦。
真是两个颇为相配的名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向横只想知道,现在自己在哪里,还能不能回去。
正当向横心情沉重之际,门忽然被推开,从门外走进一身穿褐色布衣,风度翩翩的貌美少年:
破晓:“阿横。”
那人正是破晓,向横问道:
向横:“破晓?你怎么来了?”
破晓:“阿横,你们家……有没有去年结的相思子?”
向横也不知道,因为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向横,于是向横转头去问了这个世界向横的阿娘:
向横:“娘,我们家还有相思子吗?”
“有。”
向横的阿娘从柜子里的布袋里倒出几颗递给向横。
向横:“喏。”
破晓:“谢谢,一颗就够了。”
破晓拿起一颗后道谢便离开。
向横忽然想起尸神给他的那碗红豆汤就提到了相思子,或许,在这里,能找到一些答案。
于是,向横便在破晓后面偷偷的跟了过去。
破晓走到陈员外家的后门,叩响了门,里面一个少女走了出来,看来正是及笄之年,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浑身上下透露着大家闺秀的优雅,可是却又不失俏皮:
“小秀才,你来这里做甚啊?”
破晓有些害羞:
破晓:“给……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破晓摊开双手,只见一颗相思豆在他掌心,少女凑近看,破晓耳朵瞬间红透了,少女皱了皱眉:
“我当什么稀罕东西,这不是红豆吗?”
破晓:“你没有听过那首诗吗?”
“哪首诗?”
破晓:“唐朝王维的《相思》啊。”
“没有,你听过?”
破晓:“当然,我还会背呢!”
“那你背来听听呀。”
破晓:“背就背。”
破晓把一只手背在背后,一只手放在前面,就像学堂里先生的样子开始背起来:
破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此物……”
破晓看着面前的少女,竟然开始结巴,把最后一句忘的一干二净,少女见状不禁笑了起来:
“此物最相思,是吗?”
破晓:“啊?你知道这首诗啊?”
“你送给我相思子,其实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破晓:“是什么啊?”
“你等我一下。”
说着,少女跑到的自家的厨房,拿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沙圆子:
“这里面的馅儿是红小豆,汤也是用红小豆熬的,你尝尝。”
破晓:“谢谢你,曦儿。”
“那……你这颗相思子就归我咯。”
破晓:“嗯。”
不远处的向横看着这二人,尤其是那个少女,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错,那少女虽还小,但一定是她就是尸神曾经在世时的小时候。
但是那个笑容,是那样善良温柔,他完全无法想象,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一定与破晓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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