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家族会议排场很大,是在刘家大宅子里的宗堂举行。一般祭祀和议事都在这儿举行,是非常庄严的地方。所以父亲的几个姨太和儿子都来了。
我姗姗来迟,被父亲和母亲各狠狠瞪了一眼,不过母亲也急于争权夺利奠定自己位置,还是忍着怒火把我招过去坐在了她身边,她今朝穿了件旗袍,很有气质。
母亲是南城一枝花,她的容貌是有口皆碑的,所以在姨太面前她很有优越感,都不会正眼去瞧那些姨太们。
她当年跟过南城大佬老爹一段时间,后来不晓得什么原因嫁给了父亲。不过她应该不是特别安分,因为坊间谣传她和老爹暗度陈仓的事儿从来没停过。
我倒是没所谓了,刘家这么乱,贞节牌坊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我坐过去的时候,母亲特别得意地环视了一眼其他姨太和他们的孩子,才拍了拍我手道
叶玉秋:耀文你也真是的,一天天这不着家的,跟一个太妹混什么啊。你长这么好看,又这么有能力,以后妈给你物色一个千金小姐,比那什么裴,裴……
刘耀文丹青!
我补充了句。
她又瞪我眼,继续道
叶玉秋:对,就是比那个什么裴丹青要强一百倍。
刘耀文妈,爸今天是有要紧的事情说的,你别插嘴。
我淡淡道,用父亲堵了她的嘴。她很怕父亲,所以脸一黑也就不讲话了。
但她忍不住,还是小心嘀咕了句
叶玉秋:我是绝不会接受那么一个太妹的,小小年纪就跟男人鬼混,像什么话,没家教。
刘耀文这个男人是我,是我让她跟我混的!
我睨了母亲一眼,又道
刘耀文妈,请你以后提到青青不要用太妹两个字形容她好吗?她读书连跳三级,每年分数全年级第一,这是太妹能做到的吗?
叶玉秋:混账,你这是敢跟我顶嘴了么?你……
刘伯父:咳咳!
母亲正要冲我发火时,父亲重重咳嗽了声,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住嘴了。我垂着头没理她,眼睛直直看着脖子上的银质星型吊坠项链,回想起青青把礼物送给我的样子,羞涩,腼腆,看着就特别窝心。
这上面还有字:丹青恋耀文!
这是她存了一个月的零花钱给我买的,虽然不贵,可却是我唯一收到的最用心的礼物。我一直在想要回送一个什么礼物给她,可思来想去想不好。
她不爱奇珍异宝,也不爱奢侈品,所以……
刘伯父:今朝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三件事要宣布。公司现在发展越来越快,我也渐渐感到有心无力,所以准备把手里的一些工作分一些出去。
我正暗忖着,父亲就开始演讲了,他刚语音一落,刘朝源和常玉就立即挺直了背脊,还特别得意地张望了一下左右的三姨太和四姨太。
我估摸父亲也是找他们谈了事的,也提到过魔都分公司的事儿,不过花落谁家也不晓得。
父亲顿了顿,接着又道
刘伯父:日前我准备在魔都设立一个分公司,做以后往魔都发展的时候用。公司已经在筹备当中,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所以我准备让耀……
刘朝源:爸,魔都的业务我不熟,我还是想留在南城帮你忙。
没等父亲说完,刘朝源就开口了,他直接拒绝了去魔都的机会,边上的常玉挡都挡不住。
父亲顿时脸一黑,又道
刘伯父:我准备让耀文接手那边的新公司,正好他也要在那边读书,就当做是一个磨炼的机会吧。
母亲愣了下,回头看了我一眼
叶玉秋:新,新公司啊?振新,耀文十七岁都没有,你让他去管理一个新公司会不会太大胆了?我觉得南城这边业务熟,让他跟着你干也是可以的。
刘伯父:玉秋啊,你也知道耀文十七岁都没有,让他到总公司这种竞争力强的地方混,岂不是磨灭他的意志力,朝源已经在公司担任要职很久了,提升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母亲刚表态,常玉立即就怼上去了,提到刘朝源身居要职时,她还故意瞄了我一眼,又补了句
常玉:再加上耀文在南城这名声,说不上臭名昭著,那门风肯定是败坏了的嘛,能让他进总公司吗?
叶玉秋:常biao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臭名昭著,什么叫败坏门风?你今天给我讲清楚。
常玉:你才biao子呢,整个南城谁不知道咱们刘家出了个二世祖?这样的人敢放进公司去吗?你是不是想咱们刘家百年家业毁于一旦啊?
叶玉秋:你他妈才二世祖……
刘伯父:够了!
母亲和常玉一吵就没完没了,搞得整个宗堂都乌烟瘴气。其实作为被点名的我一点儿也不在意,我确实臭名昭著,也确实败坏门风,没什么好推卸的。
父亲一吼,她们俩就都住嘴了,但还很不服气地相互瞪了一眼。父亲气得脸色发白,坐在椅子上缓了很久也没把那口气缓过来,估摸是一口气不顺堵着了。
我看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地坐在那儿,连忙走过去在他背上用拳头滚了几下,把他的气顺下去他才长长吐了一口气,满目悲怨地看了眼面前的妻子和所谓的儿子。
刘伯父:你们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好歹刘家也是名门望族,看看你们一个个跟泼妇似得。给我滚,滚回房间去闭门思过!
叶玉秋:振新,是常玉故意要踩踏咱们耀文的,你……
刘伯父:滚!
父亲冲母亲一吼,又瞪了常玉一眼
刘伯父:你也滚!
两人慑于父亲的威信,讪讪地起身走人了。而后在场的三姨太和四姨太不敢讲话了,都默默坐在那儿听。
父亲顺了顺气又道
刘伯父:我说的三件事,一,在魔都成立分公司,负责人为耀文。二,朝源既然喜欢留在南城,正好郊县有个项目要开发,你过去盯着点。公司的事情就暂时交给副总陈宇,等郊县的项目有点起色了,我再考虑给你升职的问题。
刘耀文爸,我……
刘伯父:别慌,我还没说完!
父亲顿了顿,又道
刘伯父:我准备把棉纺厂和织布厂卖掉,主攻房地产。所以接下来我们的生意会慢慢转入魔都,耀文,爸看好你!
父亲话刚说完,刘朝源瞬间站了起来,满目阴鸷地盯着我
刘朝源:你能有什么出息?你除了挥霍无度还能有什么出息?
我敛下眸子,冷冷一笑
刘耀文对啊,我确实没什么出息,但还不至于拿家里面的钱挥霍。听闻爸又拿了几千万给你补窟窿,这事儿不假吧?
刘朝源:爸,你们俩这是合起来欺负我啊,我算是明白了,我再怎么努力,怎么鞠躬尽瘁都比不过一个臭名昭著的野种对吧?
刘耀文你说谁是野种?
我站起来盯着刘朝源,捏了捏指节。
他一挑眉
刘朝源:你……
“你”字的尾音消失在宗堂门外,我冷冷盯着砸在门外院子里的刘朝源,捏了捏微微酸痛的指节,这才回头看了眼父亲
刘耀文爸,我一定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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