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臣’收回暗器,退到萧流云身后隐匿了身影。
结果已出,萧流云便不多加留,冲风星潼摆手示意了下,立马转身往场外走。
甫一走出场地便再也忍不住了。
单臂撑着木质回廊墙壁,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额头抵在手臂攥着胸口的衬衫剧烈咳嗽,惊天动地架势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这柳坤生真不愧为‘家仙’,那气场不是常人能够抵御的了的。
其他的到还好,主要是这位的寒气好生霸道。
对于萧流云来说,他每一口呼吸都跟吞刀片子没两样。
以至于后来他收了心思不敢多拉扯,动了真格的麻利结束战斗。
点点血丝从口中喷溅到墙壁,残余的血液将淡色的唇染得鲜红,顺着唇角流出砸在地面。
萧流云想要掩住口鼻调整过于急促的呼吸,却抑制不住喉头的痒意。
头脑发昏干脆破罐子破摔,痛苦的扣着墙壁放任自己咳的昏天黑地,反正总会停下。
咳多了的后遗症便是挥之不去的恶心、干呕。
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未进食,胃里反着酸水和着血一口口的往外吐。
恍惚间感觉有人温柔的拍抚着他的后背。
那只手宽厚有力,带着掌心些炙热烫的他冷不丁的打着哆嗦。
过了不知道多久,萧流云终于缓过来的,心有余悸般挺起身喘着粗气。
眼前突然出现个眼熟的保温杯,身旁亦是有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喝两口茶缓缓吧。”
萧流云身体一僵,根本不敢回头看他。
他并不想以这种姿态出现在王也面前。
颤颤巍巍的抿掉眼角溢出的泪珠和嘴角的殷红,喉结翻滚抖着嗓子:“...不必了,弄脏你杯子。”
手还残留余韵,止不住的颤抖,纂起拳头连忙掩盖般的揣进口袋。
“啧。”
王也啧舌面露些许不耐:“让你喝你就喝!不喝就灌你嘴里!”
语气之强硬,态度之坚决,完全不给萧流云回绝的空间。
正当萧流云抖着手想去接王也的保温杯,救星出现了。
“小云哥!”
风星潼急匆匆跑了过来,累的喘了两口气才开口道:“把坤生大爷还给有福大哥耽误点时间来晚了,幸好你走!”
“刚才在场上就觉得你不对劲,你没事吧!”
萧流云轻咳一声,“我没——”
话还没说完便接受两道目光。
王也默默的瞪着他,脸写着‘就听你胡扯’,风星潼就更直观了,瞪大眼睛惊慌失措:“这都吐血了还不算事儿吗?!”
“那么大一摊血,真当我看不见啊!”
萧流云嘴唇张张合合,想说只是看着夸张而已,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妙,把话咽了回去。
风星潼提议道:“我有一灵,是当世医者被称为“大国手”王子仲先生,让我帮小云哥诊诊吧。”
萧流云见状想要回绝:“不必——”
“他看。”
王也一锤定音,转过头对上他的紫眸淡淡的说:“您是自愿的..对吧。”
语气平淡如水,不带一丝波澜却让萧流云莫名打了个冷颤。
他悄悄侧眸朝王也撇去,好巧不巧跟他棕瞳对了个正着。
顿时眉头一跳心虚的别开眼,妥协般叹了口气:“...是,我是自愿的。”
王也当即冲风星潼笑的如沐春风:“您看,这他自己说的。”
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一物降一物。
风星潼看着眼前这出‘闹剧’,无语的抽抽嘴角:“咳咳,既然如此,那两位便随我来吧,正好我要去给我姐治疗。”
“好嘞,您前头带路。”
王也应得很快,像是怕萧流云半路偷跑。
一手拿着宝贝杯子,一手死死抓着萧流云袖子,还顺带给他个的眼神让他老实点。
萧流云抿抿唇,紫眸流转脚下步子忽然打了个踉跄。
王也立马伸手钻进空隙,卡住他的臂环稳住些许摇晃的身体。
萧流云唇角下意识勾起,又瞬间收了回去,故作虚弱轻声咳了咳,垂头凑够过去低声耳语道:“...头有些发昏,有劳道长了..”
说完顺杆往上爬,将身体的重量压过去一点。
王也嘟囔了句:“...真是麻烦..”
只是架的更实了。
*
萧流云正襟危坐,挽起袖口给风星潼把脉,王也抱着他的风衣站在他身后,等待着问诊结果神色不明。
突然有种家属陪同的既视感。
风星潼:“另一只手。”
萧流云懂事的递出另一只手腕。
半晌后,风星潼眉头紧蹙,面色沉重的松开手。
“怎么样大夫,我这脉象....”
萧流云同样表情凝重,话语里满是紧张:“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风星潼:?
王也:....。
王也一巴掌按在他肩膀上,皮笑肉不笑冷声道:“呵呵,还有闲心开玩笑呢,看来是死不了了。”
这手劲儿大的,捏的他忍不住面部狰狞些许。
萧流云赶紧挣脱开他的手,揉着泛疼的胛抱怨着:“我看你们这么严肃,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嘛....”
“..死直男,一点儿情调都没有...”
他就嘀咕这么一句,还被王也抓了正着。
王也从嗓子眼里哼出声气音:“嗯?”
萧流云心虚的咳了两声,给风星潼打眼神求助。
风星潼不但没打圆场,甚至添了句话直接把两个人都干沉默了。
“脱衣服吧,小云哥。”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萧流云沉默片刻,双手捂住胸口,缩着肩膀弱弱的说:“...这不好吧。”
风星潼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开门见山:“你之前,这儿受过伤吧。”
萧流云试图逃避:“那都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我指的是最近一次,大概就是这两天前后。”
不是吧,这都能号出来?
风星潼面对他的胡搅蛮缠,颇为头疼的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王也说:“麻烦您了王道长。”
王也轻快应了声:“得嘞!”
手指头掰的嘎吱嘎吱响,听的他胆儿突。
大丈夫能屈能伸,连忙求饶:“哎别别别,我自己来。”
萧流云搭在纽扣的手指顿了顿,随即长舒口气,三两下边解开衬衫扣子。
白皙的皮肤伤痕不在少数,有新有旧沟壑纵横。
最严重的一处便是心口处赫然割裂着道早已褪色、生长的凹凸不平的疤痕,长度不算长,大约有五、六厘米左右。
显然是萧流云口中的旧伤。
但这道旧伤周围,连同伤口一并晕染上青紫,似是被人用掌或拳击中后充血的结果。
王也瞳孔骤缩,双唇紧抿。
风星潼凑上去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了然:“果然是这样,可以啦小云哥。”
“你这旧伤,当年应该是没有处理妥当留下了病根,又因最近遭到重创复发伤及心肺,才会咳血。”
“不过没关系,这个我还是能治好的。”
风星潼撩了撩袖子,抬手提炁覆在伤处,顺着经脉股股柔和渐渐蔓延开来。
风星潼:“不过到底是谁能伤到你啊,还下这么重的手。”
萧流云:“是我故意挨这下的”
王也:“是我故意朝他打的”
两人异口同声,双双陷入沉默闭口不再多言。
风星潼前瞅瞅萧流云,后看看王也,找着话茬自圆其说:“啊~切磋比试啊,正常正常。”
萧流云干笑两声:“啊哈哈,是啊是啊。”
“但是小云哥。”
风星潼话音一转:“你这外伤我能治,但你这毒我就——”
萧流云顿感惊愕,真心实意的忍不住鼓掌赞叹:“不愧是‘大国手’啊,连这个都能号出来。”
风星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哎呀,过奖过奖。”
“小云哥你这毒时间太久远了,我又不擅长这些没法帮你根治,要不给你开点药喝着?”
萧流云系好衣扣,从王也手里接过风衣重新套回身上裹紧。
淡笑一声,不咸不淡地说:“这毒无药可解。”
“不过要不了我的命,在我身体里待久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风星潼好奇心作祟:“冒昧问一句,您这是怎么来的啊?”
萧流云摸摸鼻梁,似是回味似是惆怅:“称不上家丑,只能说家门不幸吧。”
王也无语的吐槽:“请问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在哪儿?”
“当然有了!”
萧流云一本正经的解释说:“家丑自是不能外扬啊,但如果是家门不幸,那便不怕被外人议论。”
王也无力:“..有点道理。”
萧流云见他纠结的囧样,忍不住笑弯了眼:“这不就结了。”
风星潼眨着眼睛,兴致勃勃的说:“那我们岂不是有故事听了?!”
萧流云想了想,“总归是些陈年旧事,你们也无妨。”
“但这故事要是讲全的话可太长了,简单总结一下的话,大概是——”
“离家出走多年的小姑姑,突然带着她的姘头回家,想要明抢家里祖传的传家宝,不光差点灭了我们全家,还险些真让她和她姘头得了手。”
“而我是我们家这一辈中最好的苗子,但是那时候我也才七八岁,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他们两个成年人,就被抓了做人质。”
“也不知道她是嫉妒还是什么,想毁了我的根骨当一辈子废人。”
“幸好我爸及时赶到把我救了下来,但我还是中了她的毒,我小姨这个人吧,武学天赋平平,但毒玩的到是不错。”
“我奶奶师从高人医术了得,可本身上了年纪又被这么一折腾身子骨吃不消了,于是就让父母带着我去请她师尊医治。”
“虽然捡回了条命,但余毒残留,只不过有些怕冷而已,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萧流云到是洒脱,满不在意耸耸肩:“我还像现在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风星潼长大了嘴,神情恍惚:“我的妈的,要不是真人真事,我以为是在看什么电视剧呢。”
萧流云好笑的拍了拍他小脑袋瓜:“行了,故事也听了,病也看完了,我俩就先走了,赶紧去给你姐治疗吧!”
“知道啦小云哥!那我先走啦!”
王也目送风星潼背影,待消失后才缓缓开口:“您这故事,几分真几分假呀。”
“自然是十分真了。”
萧流云抻了个懒腰,揉着还发热的胸口回他说:“不过是删减版而已,不算骗人吧。”
“是不算,但我很好奇。”
王也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你到底...从何而来。”
“这个啊,我想想...”
萧流云莞尔,曲臂搭上他肩头轻声道:“...大概有个一千年吧。”
王也瞠目结舌,猛地后退数步背靠墙壁:“你不会又诓我吧!”
“什么叫又啊!”萧流云不满的扁扁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不信可以自己算啊!”
王也狐疑的打量他两眼,真就掐指算了起来。
半晌后铁青着脸,吐出两个字:“...卧槽..”
“北宋景德..可不就一千多年吗...”
萧流云笑眯眯的比了个树杈,“是景德二年哦。”
——作者悄悄话——
天刀主线剧情开始于宋景德一年(1004年),萧流云穿越到一人之下的世界是宋景德二年(1005年)。
这里是私设时间,主线剧情中期,因被人重伤而穿越,对于后期剧情一概不知。
一人之下:歌尽春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