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塔之下，一忘皆空（贰）

一叶孤舟就这样行驶着，卡修斯的动作略显僵硬，呆呆的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

缪斯靠在盖亚肩膀上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两人靠着对方，在船轻轻的摇晃中安然入梦。雷伊把外套裹紧，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尤米娜看起来毫无睡意，坐在船尾抬眼麻木的看着前方，眼眶里似乎打转着泪花

阿克希亚借着灯笼的光线轻轻的翻了一页书

满舟站在船头依旧眺望波光粼粼的水面，死气沉沉的黑眸映出了海上的月亮 布莱克坐在她旁边，鞋尖刚刚好触碰到海面荡起一层层涟漪，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低头不语

黑暗中漏出一点光，满舟在小腿上划着火柴，俯下身子，左手替他挡住海上的微风，右手将火柴递到他脸边，烟头泛起红点，一缕青烟从嘴角溢出，他低头吸了一口，又缓缓吐了出来

满舟：怎么忽然就想到抽烟了？（甩灭火柴）

布莱克：平常遇到潮湿的天气就想来点尼古丁，你还小…应该不会懂…

满舟从口袋掏出一包手指饼干，挑了一个较为完整的叼在嘴里，两根手指夹住饼干，学着布莱克那副深沉的样子，咔嚓咬了一口，然后把上面不存在的烟灰弹了弹

满舟：对身体不好，戒了吧（咬饼干）

布莱克：以前尤米娜不喜欢我这样…戒过很长一段时间…

满舟：奥古斯特以前也总是抽烟，后来又总是咳嗽，想戒但没成功…你这么自律，应该不会很难吧

布莱克：当时热恋，没觉得什么困难…

尤米娜：布莱克……（小声）

布莱克：（回头）

尤米娜：对不起…我们…复合吧…

布莱克沉默半晌，嘴唇微微抽动了几下，神色晦暗不明，但隐隐有些动容

满舟：你也要为了红颜放弃追查屠你全族还曝尸荒野的凶手吗？

满舟：原谅不惜利用你死去姐姐尸体换取庇护的恶魔？

满舟：你的爱那么值钱吗？

声音如同清澈冷冽的井水泼下，他像是被从头湿到脚，冷颤之下，他清醒了不少

满舟：你被她支配了情绪……

布莱克：我…被支配了情绪…？

满舟：是的，晶造物独门秘技，以同频的波动引导某一情绪

满舟：我猜，当她说出第四句话的时候你就会彻底被牵着鼻子走

尤米娜：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尤米娜：明明我什么也没干，你却执意要和我作对（抬头）

满舟：你的问题让我摸不到头脑

满舟：我要怎样答你才能明白呢？

尤米娜：（濒临崩溃）

尤米娜：你拆散了我和布莱克，让队友们都不信任我，我被孤立，现在你满意了吗？

满舟：我很满意…

满舟的回答让她措手不及，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几步上前，狠狠把满舟推下船头

那一瞬间满舟背对着她，但却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的爆发，没有躲闪，任凭她出手

在下坠的过程中

满舟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就像是释怀了一样享受着下坠的海风掀起她的头发和衣服

她的头看向布莱克，意味着只有他看见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用尽全力把那块怀表抛到船舱里

然后从容的坠落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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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张口，水便涌入口腔，引发剧烈咳嗽，条件反射让她连吞了好几口水，很快，连头也沉入了水里，冰冷的海水钻进身每体一个角落，窒息感和肺部巨大和灼撕裂烧感痛苦感，使她最后挣扎了一下，眼前便逐渐发黑，沉重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慢慢地向下沉去，听说人死前会走马灯，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回忆死前的一生，可她好像什么也没看到，只记得水流涌动生生不息的响动，安全的黑暗与温柔的寒冷将她包裹，持续了很久……

直到被一只手托住下沉的身体，海水迎面拍打，似乎是在上浮…

“为什么救我……？”

她这样想

……

迎来的是寂静

“或许有人爱我……”

“但是谁又知道我爱谁呢？”

她这样问自己，但不凑巧

她也忘了自己爱着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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