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在作为受害者在警局完成例行问话后,我再一次从那晃眼的灯光下走出,不由得感到眩晕。
“没事吧?”
林诠伸手扶住我,额头上渗着汗珠,似乎是匆匆赶过来的。
我抽回手。
“没事。那个人……怎么样了?”
林诠:“失血过多进抢救室了,你……真不需要也去趟医院吗?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我再次摇头,又轻声问:“你会被处分吗?”
“啊这个,应该不会,”林诠笑了,带着我向外走,“我是保护人民群众哎。”
我长舒一口气,随后便垂下眼睛。
“来,先到廊椅这里坐一坐吧,”林诠再次扶住我,仔细地看过来,“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担心。”
或许是见我一直不开口,她又问道:“怎么了?”
“那个人是疯子吗?”我犹豫地说,“我……我好像一直听他在念叨什么‘离开’、‘抛弃’,好像……他被丢弃了,还是丢弃了什么东西,所以见到什么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索要……我不明白,他是受到过什么刺激……”
方才,作为一名无辜受害者,我向警方讲述了是如何在下楼拿蜡烛的过程中目睹了领导被精神状态不怎么正常的人杀害后也险些遇害的过程。
而思及在冰雹中时那人(如果记忆没错,应当是最初富江带着我找到的垃圾厂工人)见到林诠时的表现,我不得不怀疑两人之前有过接触。
因此,她的看法很重要。
“啊这个……”林诠一直静静听着,后来却移开视线,“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哦。”
“不过,”兴许是因为我的视线一直紧追不放,顿了顿她便接着道,“既然已经卷进来了,多少还是应该知道一点的。”
“他就算不是疯子,也几乎和疯子无异。你还记得我提醒过你的‘漂亮女人’的事情么?他就与之有关,按照你说的话,大概率是被zhang——是被那女人抛弃所以……”
“——总之,赵圆,很多事情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因此……这个世界、或者说世界的规则可能不是我们最开始认知的那样,你可能不太明白我现在说的话,但从朋友的立场,我必须告诉你……”
林诠深吸气——
“回去,一定要多看几场科幻或者末日电影啊。”
我:“……”
或许是见我脸上无言的表情太过明显,林诠绷不住率先笑了出来,原本严肃又凝重的氛围也一扫而空。
“——喂,等等,你这就走了?不再歇歇吗?害你先等等好不好?”
身后,林诠笑嘻嘻地再次追了上来。
“我是认真的啊,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看电影,这几天有事也不要出来了。蜡烛什么的我已经托人给你送到家门口了,这几天一定要保持手机畅通哦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有什么不对的也立刻给我打电话或者打警局的电话都可监控快修好了你前男友的案子有了进展也会及时通知……”
在我脚步加快的同时,她的语速也越来越快。
终于到了警局门口。
“总而言之,我是认真的,赵圆。”
林诠撑着伞将我送上了归程的警车,终于收起了笑容。
我回想了下她方才的胡言乱语,勉强承认其中也蕴藏着不少的有用讯息,于是朝她微微颔首。
林诠从口袋中掏出来了一个小物件,塞进我的手中。
“从前虽然零散教过你一些,但从今天来看用处不大。唉,你这小身板也太弱了吧!所以,这U盘里是特意给你找的锻炼体术的视频,记得多看多练。”
我盯着手中毫不起眼的黑色U盘,一时间有些怔楞。
或许,她是该受到处分的,不要再参与到后续的事件中。
可是她没有,她也不会。
“后续案件的进展,也务必告诉我。”我说。
在车门关闭前,林诠隔着连绵的冰雹朝我挥了挥手。
52.
回到家里前,我原来预想的最好的场景是三个富江的混战,毕竟在与林诠离开凶杀现场前,给2号发送的短信内容是这样的:
[快来楼下!将她带走,回家后随便你(你们)做什么,但不要离开。]
发是发了,鉴于富江作为脆皮废物的印象于我而言实在太过深刻,所以在谢过了警方后,我再次悄悄回到了距离案发地不远的地方寻找,结果发现不仅箱子不见,伞也已经消失。
我因此怀着焦躁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家门前,可能是因为爬楼梯太急,脑子里还带着晕眩。
然后,我在门口发现了三个摞在一堆的箱子,上面的两个里是蜡烛,最下面的那个看着有些眼熟。
我伸出手敲了下,很熟悉的触感。
“呼。”
正欲开门的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按住了脑袋。
[不太对劲。]
下一秒,在手准备继续施力转动钥匙的时候,有很熟悉的、冰凉的气息紧贴过来,尚未反应过来,我已被紧紧搂住。
然后是另一双手托着我的脸颊吻了过来。
箱子还在门前,我被前后夹击,险些喘不过气。
“咔嚓。”
钥匙解锁,门被推开。
在我被拖着进去的同时,那些箱子也被凌乱地推了进来。
[这两个家伙……]
[之前不是还水火不容吗。]
我挣扎着,耳边断断续续响起不知道哪位富江含着耳朵的解释。
在收到消息后,立刻就下去了。
不,不是立刻,在那之前吵了一架。
总之,趁着警察还没来,去找冒牌货。
太沉,没有搬动,差点被发现。
长着翅膀的怪猫又来了。
嘻嘻。她要被冻死啦。
冻死了最好。
箱子打不开。
我也有点冷。
圆,你含一下我……
飞上来的时候差点又被人发现呢。
就把没用的冒牌货先扔到门前啦。
圆,做到了哦。
我们做到了。
随便做什么都可以,是你说过的吧。
……
这些声音里混杂着此起彼伏的喘息,仿佛是来自梦境的呓语,我努力要保持住清醒,但是脑海中被冰雹砸过的疼痛开始加剧,紧接着就是一阵接着一阵挤压神经的眩晕,我张开口呼吸,紧接着呼吸也被堵住,漆黑和空白在视野中盘旋交替,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已然裹挟住了我。
……
“已经……晕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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