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秋沉默的坐在榻榻米上一言不发,眼睛一眨不炸的看着锅中的食物。
鳞泷左近次同样一言不发,用筷子搅动锅里的食物。
榻榻米另一边,坐着两个小孩,这种气氛让这两人浑身不舒服,坐立不安,呼吸都放缓不少。
忽然!
“啊……啊!阿丘!”
其中一个男孩忽然鼻子发痒,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吓了众人一跳,尤其是他旁边有着肉色头发的男孩。
屋子内的其余三位齐齐看向他,搞得他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好在,没过几秒两位年纪大的就移开了目光。
就在一个小时前,清秋还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周边房屋中飘出来的油烟味让她无法通过味道找寻鳞泷左近次究竟住在哪里。
不过好在幸运,她遇上了个猎人。这猎人明显和鳞泷认识,看见清秋斗篷内的队服就开始了单方面的热情唠嗑。
清秋全程冷脸,偶尔回几个字。得亏这位人兄心态好,以为她不善言辞。
恰好这个猎人在遇到清秋之前和下山购物的麟泷见过一次,得知是来找他的,就很热情的带着清秋找到了正要回山里的麟泷。
说来好笑,刚刚见到清秋时,麟泷被吓了一跳,招呼也没来得及打,就在脑子里脑补出了一系列诸如“鬼杀队被攻陷了?”和“槙寿郎是不是战死了,柱级队员不够,所以来请我出山?”之类的东西。
但是仔细又一想,“如果是这么大的事的话,鎹鸦来报就好了,怎么是这家伙?嗯……多半没啥大事,不然主公大人信里也就说了。”
如此一来,麟泷也就放心了,但也多少有点没好气。尤其是在听到“不知道你住哪里”这话之后。
轻叹一气,麟泷放下筷子,面具下的眼睛看向清秋,“最近过的如何?”
“嗯?”清秋空洞的大脑迟疑一秒才接受到信息,随后回道:“你明明知道,干嘛还问?”
她的意思是,“你明明一直在和产屋敷联系,干嘛要明知故问?”
麟泷闻言没好气道:“你果然还是那样,总能很好的把场子冷下来。”
“现在是深秋,不冷才怪。”
“……”
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但每次单独和这家伙聊天,麟泷总是忍不住窝火。
一旁的两个孩子坐在那里瑟瑟发抖,原本觉得这俩人开始说话了,气氛应该可以缓和一下,结果变得更冷了。
“这个小子”就在这俩孩子快要守不住时,清秋忽然扭头,抬手指了指刚刚打喷嚏的黑发男孩,问道:“你徒弟?”
“嗯,去年收的,叫富冈义勇。旁边那个是锖兔。”麟泷闻言点头介绍。一说到徒弟,麟泷的情绪似乎就变好了些。
“前辈好。”
锖兔显然很机灵,赶忙道一声好,同时拽拽义勇的衣角,使得他那僵硬的大脑恢复过来,接了句“前辈好。”
“嗯……。”清秋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下言了。一双眼睛上下大量义勇,看的孩子快崩溃了。
“槙寿郎最近怎么样了,听说状态不太好。”麟泷适时出声,把义勇从灼灼目光下解救。
“切,他管我什么事?他们炼狱家的人总是有这么多的事。”
说到槙寿郎,清秋平淡的语气中终于有了情绪。
“手低眼高,画地为牢,愚蠢。
他现在的最大价值就是好好履行‘柱’的职责,然后好好教导杏寿郎。”
麟泷闻言无奈摇头,槙寿郎的事他也知道,但知道的也和主公差不多。他的无奈有清秋犀利无情的说辞,也有炼狱家历代炎柱几乎复制般的“疾病”。
一个如火焰般热情的人,瞬息之间开始暗淡,怎能不让人匪夷所思。
“你很关注槙寿郎的大儿子啊,很看好他?”
“还好吧,那孩子……”清秋停顿几秒,似乎是在思考措辞,“那孩子……很特别。”
“哦?”
麟泷的兴趣可算是被挑起来了,也顾不上刚刚放入锅里的食材,老年人特有的八卦属性被开启。
“很少从你这个吝啬的人口中听到除‘不错’以外的评价啊。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那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他这么一问,倒是让清秋愣了一下。“嗯……他散发出的情感……很纯粹。”
“哦?”面具之下,麟泷挑挑眉,“那看来是真的不错。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剑道天赋很好之类的。”
清秋哼了一声,“天赋?天赋比他好的又不是没见过。”她随后又看向义勇和锖兔,淡然道:“要说天赋,也就和这两个齐平而已,没什么值得提起的。”
义勇和锖兔闻言脑子宕机了,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了对方眼中的莫名。这到底是在夸赞还是什么啊……
麟泷多少还是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尿性的,自然听得懂。结合这家伙上述言论和性格来看,言下之意就是,“这三个孩子都很不错,心中观念透明,是个好苗子。”
麟泷笑了两声,“槙寿郎的实力很强,他的儿子由他教导,自然不会太差。也难怪你很关注那孩子。”
“谁说我很关注他了?”清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反驳道:“那小子也就只有心灵纯粹这一点值得关注了。”
“你不觉得你这两句话很冲突吗?”
“你想死吗?”
“饭好了,你们两个拿碗去。”
忽然被叫到的两个孩子从沉思中醒来,随后立刻站起身,顾不上有些发麻的腿就跑了。
终于从令人难受的氛围中解脱了……,如获新生啊!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清秋霸占了麟泷放在门口的躺椅,悠哉悠哉的欣赏这洁月。
“唉,我一个老年人还要坐冷板凳,人性的沦丧。”麟泷坐在小板凳上,靠着墙,道出这么一句蹦人设的话。
“你还和桑岛联系啊。”言下之意就是,“你个老登怎么被他感染了?”
麟泷呵呵一笑,清秋继续道:“更何况,本座比你大何记倍。”
“原来你也老了。”
“……”
麟泷明显感受到旁人身上逐渐散发出的杀气,故而赶忙转移话题。
“话说,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晋升?明明以你的实力,晋升几百次都足矣。什么懒得担责,我可不信。”
毕竟你现在干的不就是柱的活吗?多一个柱的头衔怎么了?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清秋也听得出来。
清秋淡笑一声,伸了个懒腰。“我要是成了柱,那你们这些用水之呼吸的就不可能成为柱了。”
“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呢……。”麟泷有些失望,不过也仅仅如此。
“你那两个徒弟不错,有机会成为水柱。”
“哦?谢谢啊,不过那都是孩子们自己有天赋。只是……”
麟泷说到此,停顿几秒后,语气有些黯然:“死去的孩子太多了……,我不希望他们死在最终选拔。”
“所以你就弄出个必须劈开岩石,才能去参加选拔的门槛吗?”清秋停顿一下,问道:“那么,那些没有劈开岩石的,去哪里了?”
麟泷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也如实回答道:“没有劈开岩石的孩子很少,有几个是中途放弃的,之后就离开了。”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
麟泷对于她这种言辞早已习惯,而且他也尊重这些孩子的选择,毕竟他也不想看到自己辛苦培养的孩子死亡。
“不过,你的注意力似乎放错了位置啊。”
“嗯?”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你的弟子接连丧命吗?前任水柱培养的人,真就这么弱吗?你自己也承认了他们的天赋不弱吧。”
麟泷一愣,低头陷入沉默。
清秋也没有再说话,任由麟泷面具下的神色变得怪异。
良久之后,麟泷再次开口 语气明显变得凝重。“明早我会给主公大人写封书信,这件事确实不太正常。”
清秋没有回话,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
与此同时,在屋子不远处的小河边上,锖兔和义勇,正在打着油灯洗碗。
“呐,锖兔,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和师傅很熟的样子。”义勇终于借着周围没人,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知道,看样子是鬼杀队里的柱级队员吧 实力一定很强!”
“那她用的是什么呼吸法啊?”
锖兔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问一下啊?”
锖兔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问啊?就刚刚她和师傅的那种锋利的谈话,我上去差一嘴,那……那多不礼貌啊。”
锖兔高速刹车,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不得被一人一眼刀杀了”改成了不礼貌。
义勇憨憨的点头附和:“是啊……,当时的气氛好吓人 感觉发出一点动静就要死了……。”
锖兔本来也想着附和吐槽几句,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义正言辞道:“这是什么话?男子汉大丈夫,惧怕这种情绪怎么能出现在这种情况上?我们以后可是要作为鬼杀队员守护一方的人啊!”
“啊……锖兔你又来了,刚刚你不也是表现出了惧怕吗?”义勇瞪着死鱼眼盯着已经站起身,双手叉腰,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的锖兔。
锖兔被噎了一下,尴尬的咳了两声,“额……我…我这是对那位前辈的敬畏!不过,我也很好奇啊,她用的是什么呼吸法啊?”
锖兔被噎了一下,尴尬的咳了两声,“额……我…我这是对那位前辈的敬畏!不过,我也很好奇啊,她看起来年纪也就20左右吧,为什么和师傅对话,一副冷漠的样子?”
“不知道,不过,她长的真的好美啊。”
“你小子的注意力竟然一直都在这里吗?”锖兔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义勇,“我还以为你的心灵很纯洁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义勇!”
义勇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回应锖兔的跳脚,“什么呀,我说什么了!分明是锖兔你在乱想然后阅读理解了我的意思吧!我只是觉得她长的很好看而已啊。”
锖兔愣了,脸随即变得通红,不过是在晚上倒也看不清。“额……。”意识到是自己想歪了的锖兔不说话了。
“不过,我倒是有种猜测。”义勇忽然神神秘秘的招呼锖兔蹲下来,略微压低声音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人是师傅的女儿,或者孙女啊?”
“啊?”锖兔愣了一下,随后又反应过来,一排脑门“哦!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们从来没看过师傅面具下面的样子啊,说不定真的有可能!”
“对吧对吧!”
紧接着,这两个小崽子就蹲在河边开始了危险的猜测。
就在猜测越来越离谱之时,麟泷苍劲有力的声音乍然响起。
“你们两个,碗洗完了就感觉回来,蹲在河边留恋在瀑布修炼时的感受吗?”
“咦?!”
两人被吓了一跳,同时回头看去。身后没人,那俩人估计还在屋子门口坐着。
“不会被听到了吧……”义勇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就跟蚊子叫没两样。
锖兔不确定道“应该……没有吧?”
“好没有说服力。”
“快点回来!还想增加训练量是吗?”
“啊啊!我们这就回去!”
……
“这两个小崽子……还真的是……”
麟泷见俩孩子回屋了,叹息摇头。
刚刚那些八卦这两位自然是听到了的,至于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声……清秋不知道,但麟泷确实是想要听听这个“八卦”。
“人老了都爱听这些毫无营养的东西吗?”
清秋一开口就是一句嘲讽,不过倒也没有生气,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你无聊的时候就不找几个话本子看啊?”麟泷立马反驳。
“切。”
麟泷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向清秋,有些欲言又止
清秋没有睁眼,但也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怎么?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前任水柱老先生也困扰的?”
麟泷很大方的一点头,“嗯,有。对于这件事,我很好奇。”
“……”
“那五年里,你到底去哪里了?主公大人说,你遇到了上弦之一,然后又负伤逃离。但为什么整整五年之后你猜再次出现?
你遇到上弦之一之后发生了什么,之后又去了哪里?这一切让我困惑,尤其是……”
麟泷忽的停顿一秒,随后又道:“尤其是,你到底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
沉默,再度降临。
清秋终于睁开了双眼,露出其中蓝宝石般的双眸。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似乎掀起一阵波澜,但却转瞬即逝。
麟泷的双眼始终都在看着清秋,仔细打量着她的每一个微表情,以及无意识的动作。但很显然,一无所获。
这不仅仅是麟泷一个人的疑问,这是包括整个历代鬼杀队高层所有人的疑惑。
曾经有不少人认为,清秋不是人类,而是鬼以某种方式安插在鬼杀队的奸细。但这种言论显然站不住脚。但依旧有不少人曾经这样怀疑过。毕竟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神秘了。
神秘的令人心生畏惧。
不过也有不少人认为,她是神明认命的使者,她终有一天会引导鬼杀队击杀无惨,结束这场残酷的战斗。
她是鬼吗?她是人吗?她是神吗?不知道
她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方布料略显粗糙,但却被保存的很好的布帕,上面似乎模糊的写着几个字。清秋盯着上面逐渐淡去的字迹出了神,口中呢喃。
“我也……不知道啊。我已经逐渐开始质疑了……缘一。”
——回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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