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神谕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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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海030.法庭审判长

——

次日早,水道抛尸案第一次开庭。

偌大的法庭后侧坐着一排又一排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或掩面低声哭泣,或默默不言,或掩盖不住怒火。

前排坐着刑警与死者及犯人家属,皆是身着正装。美星坐在第一排最右侧,一旁是刚刚能活动的之江,已经看不出疲态,手臂上还缠着石膏,两人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未脱落的结痂。

依照法案规定,他们可以参与法庭审判过程。

菲洛还穿着蓝白病服,坐在公诉方三人其中之一的位置上,座椅被撤走,换成轮椅,让她能够靠在椅背上。

“下面宣布法庭纪律……”法官的声音嘹亮,顺着桌面上的麦克风传入法庭里每一个人的耳中。

“全体起立。”大片的人站起身,直视执法官,犯人缓缓从门口押进法庭。

舒和身上还裹着纱布,重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嘴角带着抹骇人的笑。手铐碰击,发出金属特有的响声。

“根据瑞拉刑法,今依法提起由潘朵拉警局刑侦部主要协查的0238水道抛尸案的主谋舒和的诉讼,下面我宣布,0238水道抛尸案第一次审判正式开庭,请各位落座。”

紧接着,是桌椅碰撞声。

菲洛一直保持着倚靠的动作,右侧坐着的道林倒是认真,严肃而庄严,和往常截然不同。

“被告,请正式回答我的问题。”法官的声音铿锵有力,“你的姓名,年龄,职业,住址。”

“被告舒和,二十一岁,无业,家住下町……废弃工厂。”舒和看起来憔悴的要紧,双目中闪过无尽的仇恨。

“你是否在二月三、四、五日分别杀死素生,李玥及芙伊。”

空气中是一片寂静,甚至能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声,菲洛静静的等待着舒和的辩解,不自觉拉住了道林的手。

“我拒绝回答。”

“请配合开庭调……”

“我都承认,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杀死那三个畜牲,安装炸弹炸伤刑警,开枪射击刑警都是我一个人的计划,够了吗。”

舒和打断了法官的话,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请被告方端正自己的态度。”

“够了,比起那三个畜牲,你们更是吃人的恶鬼,你们都是杀死她们的凶手。你们冷漠无情,能力不足,你们……”

他想说出最后三个字:都不配活着,却被呛在喉咙里,只能低声的呜咽。

“我以执法官的名义警告你,你已经成年,有能力承担所有法律责任,请注意言行。”法官只是皱了皱眉,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不会轻易去动怒。

“我都会承认的,我会承担属于我的责任,请不要波及我的父亲,我永远,永远不会后悔所做的一切。”

“被告方,请不要强词夺理。”

“什么强词夺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姐姐,等到你们经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时,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他哭喊着,双眼通红,声嘶力竭,紧紧扣着手中的手铐。

“舒和,你不明白。”

“所有的善,都是建立在没有伤害他人的基础上的,你这样做,又和你口中吃人的恶鬼有什么区别。你已经不记得你姐姐的话了吗,她真的会会想让你为了报仇扭曲自己的心灵吗。”

菲洛站不起身,只能在道林的搀扶下坐直,她直视舒和的眼睛,看着他眼底的愁绪一丝一丝的殆尽,又一次一次的燃起。

“你不明白……”

“我不会明白的,所有人都有自己心里的痛,都有无法忘却的悲伤记忆,但如若不放下,不向前走,迎接的,就只有无尽的黑暗了。”她顿了顿,重复了在仓库里说过的那句话“舒和,别在执迷不悔了。”

她看见舒和明亮的双眼一点一点变得虚无,空洞。

法官的声音再度响起,“被告舒和,请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是。”

紧接着的,是寻常的讯问。

和预想的一样,舒和雇佣劫持,麻醉杀人后,趁时钟花圃安保措施不严,放置炸弹,那炸弹,据说是高价从黑商买的材料。

后来遇到了一群刑警,也是在预料内的,只是没有想到中途出现差错。

菲洛曾以为,这世间非善及恶。

但更多见的,是亦正亦邪,是迫不得已,是复仇的渴望。

或许舒和,舒展,唐德,红叶,马修,甚至她自己都是错误的,是这世道规定苛责了每个人的对与错。

但无论如此,触犯道德与法律上的,危害于其他无辜人民的,都是应该收到责罚的。

几年,几十年后,也许舒和会后悔他此时的作为吧。等到那时,一切也已经是晚了。

“道林,是我们赢了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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