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可能是因为在学习上被相叶纪夜压迫的厉害了，到了训练的时候，一向喜欢懒懒散散的青峰大辉竟然训的格外起劲。在队长出声组织热身之前，青峰大辉已经把一年级的同学们虐了个遍，一边虐还一边回头看相叶纪夜有没有在看他。五月看了直摇头，今吉翔一却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很乐意青峰大辉替他调教调教新人。

天气转凉了，体育馆通风系统很不错，这就让在裁判席看书的相叶有点不舒服。正当他有点发抖的时候，一件外套搭在了他的肩上，是星野川。

“你不去练吗？”相叶抬头看了看场上，应该是在练全场战术跑位。

“现在是在针对和海常训练赛的首发训练，我们观摩就好了。”星野川笑了笑。

全场战术跑位配了五个假想敌，但是明显跟首发阵容没法比，不要说练配合了，跑位都不用，首发随便秀一下个人技法都能突破过去。场上的人也都是这么干的，无论教练怎么声嘶力竭的呵责，都没有用。尤其是青峰，总是一个人就冲进四五个人包围的内线。

“独比。”相叶低声吐出这个词。

星野川听见这个不友好的评价，愣了愣，无奈地回应：“你也不必这么嫌弃吧，大家偶尔也会上去挡个拆的吸引火力的。”

“算了吧。”相叶摇头，“你们这算是哪门子配合？你们的挡拆有什么效果，人家认定了青峰不会分球，你们做什么假动作都是虚的，死盯他一个，他不分球，你们就完蛋了。”

“但是…”

“你也别给我扯青峰他就是能突出去。”相叶打断了星野川的解释，“我知道他能突出去，他突不出去也能投，我知道。我就只是看不惯你们的打法罢了，哪怕赤司是个独比呢，为了赢也还不是打了控卫，有没有实力跟分不分球没关系，球风问题。当然，你们随意，不必听我的，就当我是放屁。”

星野川愣了一会儿，笑了：“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我就只能挨骂呗？”

相叶没抬头，十足的酷少年做派。

沉默了一会儿，星野川拎这一颗球在他旁边低运高运左右手，然后狠狠一击地接到手里，转头问他：“要不要上场玩一会儿？”

场上喧闹着，教练拼命喊战术，青峰大辉拼命的违反战术，随意进球。

相叶纪夜仍旧低着头，看不见场上的人们，却不得不听着篮球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呼喊的声音。

“不了吧。”相叶纪夜低声说。

星野川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把球滚到场边，手轻放在相叶的背上，语调尽量的拉长放缓：“我听得出来，你也是喜欢篮球的，你说这么多，不还是想要改变青峰，改变球队吗？”

“我说，不了。”相叶纪夜的声音依然很小，但语气坚定了许多，也不动声色的拨开了自己背后星野川的手。

星野川见自己开导不成，语气急躁起来：“那些只是你的心理阴影，你只要…”

“干嘛呢你。”

随着青峰的声音，一个篮球破空飞来，直直砸在星野川胸口附近。星野川下意识的接住，场上的青峰还维持着扔球的姿势，喊道：“上来，换33号。”

33号是陪练的替补队员，似乎是刚刚受伤了，被队友搀扶着下了场。星野川应了两声，不忘回头看相叶纪夜，但相叶纪夜无视了他的目光。

队长被五月从场上叫下来，场上的战术训练又开始了。场边的五月黑着脸，帮33号崴脚的男生绑紧鞋带，嘱咐旁人去买冰袋回来。

33号男生痛的冷汗直流，五月的手却没停。她处理过太多崴脚的伤，这时候不下重手，伤得只会更重。

“今吉翔一。”桃井五月的语气不善，“你还要这样放纵着大辉吗？”

今吉翔一皱着眉，没有答话。

“我知道你一向觉得，强者有自己的规矩。我也知道，你想要因人而异的训练。”她狠狠地给33号的鞋带打了结，站起身来，“但是，一个球队，是不能这样的，你该明白吧？”

她转头看着场上若无其事的青峰。他看起来很好，跟刚才一样，随心所欲的突破，无视战术，反正也没人防得住他。但是，他隔扣星野川，抢他的篮板，绕远从他身边突破。星野川看不出来，今吉翔一看得出来，她更看得出。

“他不来训练，他不分球，我看不惯，我担心他，但从来都能忍。”桃井五月双手抱胸，面色阴沉的盯着青峰大辉，继续说，“但你看不出他是故意进攻犯规绊倒阿谅的吗？他为了把星野川从相叶纪夜身边叫走，就敢这么做，你还能放任他吗？”

阿谅就是33号队员。今吉翔一单膝跪地，轻轻转动他的脚踝，得到他剧烈的痛呼之后不再敢动作，站起身：“我只是球队队长而已，我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我只想赢。青峰大辉很强，但他的人格个性从来都只有你在乎，我毫不关心。他做的很隐蔽，球队仍然很团结，这就够了。”

五月甩开抱胸的手：“下次不要当着我的面说这种冷漠的话，我怕我忍不住骂你。”

“OK，我不会再说了。”今吉翔一摊开双手，“至少在你做经理的时候。”

青峰在场上暴力的扣球，33号坐在场边痛苦的冰敷；五月冷着脸转身离开了篮球场，今吉翔一看着场上的跑动的队员沉默不语；教练焦躁的训斥着队员要用战术，相叶只看书，对有关篮球的一切熟视无睹。

马上就是迎击海常的日子了。

桐皇篮球队的每个人，都觉得这场胜利，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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