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今日你绣的几面绸扇卖地可好了,那个官家小姐出高价买了下来,我们又可以不愁几日的吃食了!”侍书满脸笑容地走进来。
“嗯。近日我再赶赶工,多缝几个好看点儿的香囊。”
“阿姐可别累着自己了。”
“我知道。”傅月默又低头做起了手上的针线活。
她们二人此刻正住在一个离京城不远的郊外的小屋里。
傅月默本想着变卖首饰租个几日的房子,但当铺老板说,他家在郊外有一个被弃置的老房子,没人愿意去住,说若是她们愿意吃吃苦,收拾收拾,也是住得人的。还说不要她们的租金,就当是做好事送给她们了,还把地契也给了她。
傅月默再三推辞说不要,奈何拗不过老板,最后,她只说这些首饰就当送给他了,不拿来当钱,当铺老板也只得勉强接受。
说来也怪,这几个被扔出来的包裹,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拿来开个首饰店也不为过了。
“阿姐,饭好了,快出来吃吧!”
侍书在外面吆喝着。
“好。”傅月默放下手里的东西。
刚走到门口,傅月默突感胸口处一阵绞痛,连忙扶住门框,额间布满密密的细汗。
“阿姐,阿姐,你怎么了?”侍书连忙上前搀扶着她。
“无碍,可能是因为起急了些。”傅月默摆摆手。
“阿姐可别吓我。”侍书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没事了,先吃饭吧。”
傅月默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异样感压了下去。
“侍书,隔几日,我要去京城看看。”
“阿姐,你还是先别去了吧……”侍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何?”傅月默放下手中碗筷。
“尚书大人他……在满京城贴了阿姐的画像,说……说……”
“说吧,没事。”
“说一旦见此人,殴打出城。”
傅月默呼吸一凝。
爹爹就这么恨她吗?
也是,他最讨厌欺瞒他的人了,没有当场杀了她,就算留了情面了。
只是,这般一来,那他那边呢?她和他的婚约,也不做数了吧。
他会不会也讨厌自己?
侍书看着发起呆的傅月默,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悲凉。
“阿姐,快吃,不然凉了。”
“好。”傅月默喃喃地回答道。
至今日之后,傅月默变得愈加沉默寡言,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憔悴不堪。
几日后。
侍书将这几日傅月默做好的香囊打包好,拿到集市上去卖。
刚要进城门,就看见城门上贴的告示。
侍书不大识字,但她还是认出了告示上的一些字——什么斩杀处刑之类。
看来,又有人被处决了啊。
一进城门,侍书就听见有人在讨论这件事。她赶紧凑上去,打听消息。
“这告示,说的什么啊?”
“小姑娘不识字呀,这告示说的是当今新登基的皇上,抓住了尚书大人的把柄,对其下了诛灭九族的昭谕呢!”
“小点儿声!”旁边的人连忙提醒道,“这些事,要少说。”
侍书听后,心里闪过一丝快感,但随即又庆幸到她和小姐早就离开了尚书府,不会被牵连。
香囊买完后,侍书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她们的小屋。
“阿姐!阿姐!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傅月默正在院外扫地,抬眼就看见侍书一脸笑容地向她走来。
“尚书大人,被问斩了!”
“哐当——”
扫把落地的声音与侍书的声音完美衔接。
“你……你说什么……”傅月默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说新上任的皇上下昭令,要诛九族。幸好我们早就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傅月默一步冲上去,抓住侍书的肩膀。
“就……就前几天啊……”侍书有些懵,小姐这是激动还是生气了?
傅月默的呼吸紊乱,浑身就像脱力一般,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侍书连忙扶住傅月默,颤抖的身躯,冰凉的手指,让侍书不禁心尖一颤。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原来……原来……是我错了,是我没明白……是我太蠢了……”傅月默一直喃喃自语道。
“小姐……到底怎么了……”
“爹爹在骗我,他骗过了所有人,就是为了……保住我……”傅月默的声音逐渐哽咽。
难怪……难怪行囊里那么多的首饰,难怪当铺老板那么好心……是她大意了,被一时的冲动蒙蔽了双眼,她早该想到啊……
“我……我要去找爹爹,我要去找他!”傅月默挣扎着起来。
“小姐!冷静啊!你现在去,是救不回尚书大人的啊!”侍书连忙拦住傅月默。
“可我也是傅家人!我不可能……在傅家败落之际,一人独活。侍书……我做不到……”
“可小姐要怎样去救,陪命也无所谓吗?尚书大人好不容易将你保下来,你难道要辜负他的努力吗?”
“无所谓……陪命,我无所谓。父亲养我至大,我却不能报答他。我已经没有娘了……我不想再失去爹爹……”
“侍书……爹爹……是我唯一的血亲了……我做不到……”
侍书狠下心,把傅月默关在屋子里。
“小姐,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看你去送死。对不起了,小姐。在这件事过去之前,你都待在家里吧。外面的一切,有我。”
她只想保住小姐,别的什么,她都不关心。小姐,便是她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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