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论白学的终结

这里是战国时代的日本，标准的生灵涂炭妖孽横行的地段和年代，半妖是最卑贱的生物，夜晚是最危险的时间。

就在这种诡异的、总是伴随超大号蜈蚣和长虫类妖怪的夜色中，拖着死神刀镰，穿着黑蓝色和服的女孩大步流星向前走。这种环境和场合很容易把她当成妖怪，但她走的太张狂太吊儿郎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横冲直撞的瞎子。再加上她时不时冲着右肩自言自语般的碎碎念，会让人觉得她是个疯了的瞎子。

“戈薇真的该给我双倍的钱，虽然我知道她出不起。苍天可鉴，我算当白工的给她解决了一百多集的心病诶！。”

作为把里陶老妖婆骨灰挖坑埋掉的谢礼，少司命毫不留情地扫荡了瓦窑所有值钱的东西，可惜算下来也就那把死神镰刀能拿得出手，剩下的衣服都是老太婆的花样，她留了件最贵的，其他的统统一把火烧了给鬼婆当了寿衣。

“也亏《杀死比尔》把武士刀吹得跟什么似的，天朝这时候都出炒钢了，你们居然还用木头和骨片耕地，房子还盖得那么土，好歹战国，你们村长械斗用的都是木棍吗！！”

四魂君坐在她右肩上。

“生产力嘛，理解理解，岛国和大陆还是差那么些的，钢刀那种东西得是那兄弟俩才有资格用，珊瑚甩的都是骨头……不过你的招数也太险了，稍微有点差池就全完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后怕。

“你可真敢啊你，把宝都押在戈薇身上！！”

·

五天前

整片树林都布下了防御结界，薄如蝉翼却异常坚固，从里向外看过去，就像是冰蓝色的琉璃罩。少司命坐在中心最高的树顶，看着戈薇朝着这里一步步跑过来。15岁的初中生做事毛毛躁躁，一路摔了好几次，末了还从高坡滚了下来，直接倒栽葱跌进草丛里。

在TV里戈薇的反重力裙是毛利小五郎的脖子般历经磨难千锤百炼钢筋铁骨无论刀山火海都始终坚守一线的奇葩存在，但少司命还是在她走光前转开眼睛。另一头弥勒还在用禅杖试图破坏结界，但始终未能如愿。

四魂君坐在她腿上，一脸的忧心忡忡。

“你把戈薇放过来，还让桔梗自己布置结界……这不就和22集重了吗？你到底想怎样？？”

少司命只是扭头看了眼她身后，侧躺在树干上的桔梗，巫女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一直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任何心绪，就像是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

场景高度还原了TV里戈薇被强塞犬桔粮的22集。唯一的不同是，被死魂虫绑起来隐身的不是戈薇，被套路的也不是犬夜叉。

少司命狠狠吸了一口可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打中最痛的节点，人才能明白的快，”她说着瞅了一眼四魂君。

“干你的活就对了。”

话音刚落，穿着绿色校服的戈薇拨开灌木，就在她踏入这片空地的瞬间，四魂君布置出笼罩整片草甸的幻境。戈薇的视线里，是犬夜叉鲜红的声音，他直勾勾冲上来，像当年桔梗遭遇到的那样，在戈薇肚子上划开三条血淋淋的缺口。

四魂君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的惨状，少司命抱着满脸都是看戏的神情。

“死不了事瞎担心什么，”看着四魂君脸上依旧没松快，“借力打力这盘稳赢。你要相信主角光环的力量，”她幽幽地说，“爱情故事嘛，就算不是琼瑶奶奶写出来的，那女主也都死心眼的像是女德班里出来的考试铅笔，你怕个锤子！！”

四魂君：“……”

·

戈薇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疼的动弹不得，鲜血染红了整个校服。穿着红衣的男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末了将她脖子上的碎片一把扯了下来。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笨女人，真以为念上几句言灵就能控制我吗？”

“我要用四魂之玉变成真正的妖怪，怎么可能和卑贱的人类在一起，也只有你这种愚蠢的家伙会相信这种话……”

“我喜欢的从来都是桔梗，你又丑、又蠢、脾气暴躁，连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她，我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照顾你，既然她活过来，你就没有用了，不如让我杀了你，把灵魂拿去还给她吧……”

“对了，那个法师和狐妖也是碍事的，我得把他们都杀了才行，谁让他们知道那么多……”

戈薇一张脸几乎和桔梗一样惨白，四魂君更是从里到外哆嗦成糠筛。犬夜叉还在那里破口大骂，具体说了什么少司命没往心里去，总之是戈薇最不想听的东西。但本着“所有和主角正面刚的角色无论多强都会被主角光环雷劈成渣渣”的铁打定律。虽然冒险，但还是不出她的判断。就在犬夜叉拿着碎片远走的那刻，戈薇恢复一丝气力，艰难地翻过身。

“你绝对不是犬夜叉，”戈薇掌心沾满鲜血，却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以为变成他的样子，就能骗我了吗！！”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我和犬夜叉在一起的日子是不多，我也承认我没有桔梗在他心中那么重要，你说的我都认，可有一点你错了……”

“他是凶，他也总说大话，可他从来都不会见死不救，他也从不会伤害别人，他为给七宝报仇连命都不会要，他在那么多危险中救过我！他为我做过那么多事，他要想杀我早动手了！！你以为他会为了当妖怪，连做人的良知都不要了吗？还在这里嫁祸他，就算我死了，他也会为我报仇的！！”

四魂幻境在话音落地的瞬间轰然塌落，犬夜叉变成扭曲的光斑消失在碎片里。戈薇完好无损趴在地上，没有伤口也没有鲜血，一切都是她的幻觉。桔梗不知何时站在树下，面容隐匿在阴影中，身形却显得异常落寞。

少司命仰起头，语气平平像是在说不相干的事。

“手法是粗糙了点，不过还是提个醒给你，我没记错的话，这时候的戈薇还不知道你和他的恩怨，也没和他正式处对象……而且他俩认识的时间还没你们长。”

有这几句话就够了，桔梗伫立良久，末了她低下头莞尔一笑。

“你说的对，我是真的不如她。”

她只说了这一句便没了声息，少司命回过神时巫女已经驾着死魂虫远远飞离。

之后只剩下犬薇的烂摊子，出于事务官的谨慎少司命没在两人面前露脸，只是给戈薇脑海里弹了一张记忆符纸，里面全是犬桔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毕竟为了还原剧情，犬桔的醋还是要吃的。

桔梗随后回到了自己坠崖的河边，在附近找了个村子居住下来。或许是那天的见证让她想开些事情，自那之后，巫女涌动的怨气变得平静如水，更多是近乎迷茫的失落。

虽然知道晴海迟早会出现，但少司命还是选择了离开。一来她还有任务要做，守着桔梗什么都不做只是浪费时间。二来桔梗是陶俑，没有晴海还有雨海沙海胖大海，总之都是苦海无涯是祸躲不过，只要不找犬夜叉就随他去。最重要的是，对于桔梗这种总是把心事放在心底的人，陪在她身边只能让悲伤郁结在心，一个人时反而能更好的宣泄。

因此她也就放心地离开了村子，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

“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万一戈薇没通关，整部剧就提前完结了。”四魂君往嘴里塞了一块奶油威化饼干，碎屑窸窣掉了她一脖子。

“再说那是当年奈落和桔梗的恩怨，何必让人家一姑娘受这么大罪。”

少司命拍了拍脖子上的饼干屑，把四魂君从肩上拿下来放在手心。

“这你就不懂了，动画里戈薇始终没受过这份罪，可如果她不挨这么一刀，桔梗心里是永远不服气的。”

少司命对犬桔信任论和战国白学这种两方粉丝吵了十几年都没分出胜负东西没有半点兴趣，她压根瞧不上犬夜叉，自然懒得扎这笔烂账。但仔细分析双方的观点，戈薇之所以某些时候占劣势，大多还是因为她吃的苦远远没有桔梗多。

说起前世转世的梗，戈薇被人诟病最多的，无非是那句“捡了桔梗的灵魂念珠男友弓箭，最后连桔梗的衣服都白捡走了，却让桔梗无家可归。”的吃白食。明明自己也付出了不少，但有桔梗惨死在前，她再怎么温柔大度在犬桔眼里也只能是个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续弦。毕竟戈薇做的事桔梗也能做，而桔梗遭受的痛苦戈薇从始至终没遭受过。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原先戈薇某种程度上只是桔梗的继承者，可以说是沾了桔梗的光，才能和犬夜叉有再续前缘的机会，如今正主来了她作为替代品理应让位。这一点别人不服气，桔梗心里也是不服气的，因为在她眼里戈薇没有经受她受过的背叛，却享受了所有本该她享受的东西，还都是顶着她的名义。用中国话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十年苦苦压金线，她人一朝穿嫁衣……

“可如今不是了。”

少司命对此没有任何愧疚，犬夜叉和桔梗的感情固然悲剧，但仔细分析的话，两人在修养、气质、个性和生活方式上就原本存在很大不同。能在一起很大程度只是因为都顶着异类的身份：桔梗身为巫女被当做神灵而不能有人类情感，犬夜叉因为半妖血统被排斥在人类世界，多少同病相怜。其实桔梗自己也说过犬夜叉“果然和我一点都不像”。而戈薇完全不同，生长在现代的女初中生对妖怪更多只是好奇，内心深处还是以平等的同类去看待，她不会介意犬夜叉是不是带着狗耳朵。而桔梗不是，她心里始终存在着“妖怪是邪恶和低贱的存在”这样的偏见，否则也不会罔顾失去力量的后果，执意用四魂之玉去消除犬夜叉的妖怪血统，也不会那么快相信犬夜叉就是杀她的人。但更关键的是……

“桔梗自己并不了解她和犬夜叉之间天然存在的鸿沟，虽然误会澄清了，但她心里是不甘的。”

“所以啊，”少司命耸耸肩。

“我把两个人放在同一种情况下，桔梗挨爪子，戈薇也挨爪子，桔梗被假货扮成犬夜叉杀了，戈薇也被假货扮成犬夜叉杀了。可结果呢，

戈薇遭受了和桔梗一样的伤害和背叛，冒牌货说出来的也都是她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可戈薇是怎么做的，她选择了相信犬夜叉的人品，相信和他相处的时间，她打心眼就没在乎他的妖怪血统。这一点桔梗真心没做到。”

“如果说以前戈薇只是桔梗的转世，这一次，两个人是站在对等高度去竞争，是两个条件相同的情敌在同一件事上证明谁更适合犬夜叉。”

她说着微微一笑。

“桔梗输了，而且输的非常彻底。”

“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那是万里挑一，我顶多是攻心为上，她输的心服口服，也算把她心里的不甘心消除了，毕竟是很骄傲的女孩子，答应我就绝不会反悔……”

四魂君想了想。

“可是这也不能全怪桔梗，毕竟桔梗生在战国时代，又天天和妖魔鬼怪战斗，她不能完全信任也是正常的。”

“那也只能说明她天生不如戈薇更适合犬夜叉罢了。”

四魂君还是皱着眉头。

“可是你怎么就能认定戈薇会认出那个犬夜叉是假的？就算有主角光环，他俩也刚认识没两个月吧，哪儿能那么熟。”

少司命冷笑了一声。

“一个穿越就被开膛掏珠子，见面前脚差点被杀后脚就跟着冒险，大好的学业血亲的家人都不要的家伙，她能用正常女生的思维去想？”她说着“切”了一声。

四魂君转了转眼珠，没再说话。

少司命随后开始构思下一步计划，桔梗身体以无大碍，但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日子应该会按照剧情找个村子隐居，就算出晴海的事也顶多是换地方，毕竟她的死魂属性注定不会让她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但晴海的事出多了也不好，万一桔梗刺激受多了还要抽疯，再刨一次大坑把前男友拉地狱里和她生死同穴，招一堆黑粉天天挨骂，那她这些天可就都算白忙活了。

算下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个星期，折腾这么久，也该会会男主了。

按照主线剧情，犬夜叉百分百以为桔梗坠崖死去，过不了多久就是弥勒入队。再之后废了一条胳膊的杀生丸找弟弟练级，那是奈落的第一次出场。但少司命仔细盘算，杀生丸那见佛杀佛血流成河走道不瞄地下楼不看梯的暴躁德行，没收童养媳前她是一根毛都不想招惹。所以只能在20集野狼干出现的时候找机会。

少司命旋即放下镰刀。

“我们时间管够，正好收拾收拾装备什么的，那可是地狱阴谋师，怎么也算中型仗。”

我与四魂君当月老的日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