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幕 哑者

当小野宫生从婚姻的起点和终点的地方出来的时候，有些晃神，他和空条承太郎离婚了。

小野宫生转头看空条承太郎，眼睛里早就已经蓄满了泪水，他甚至不敢走上前去问。

空条承太郎把离婚证收好，皱着眉，他将目光移到小野宫生的身上，想要说什么，嘴唇张了又张，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冬日的夜降临的快，雪花纷纷扬扬的撒下来，很美，也很冷。

小野宫生抬起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雪夜。

他们都在屋檐下躲雪，身后就是饭店，但小野宫生不能走进去，他没有钱，他的心就像落在地上的雪花一样，冰冷，无趣。

小野宫生的肚子叫了起来，气氛有些尴尬。

"饿了吗？怎么不进去吃饭？"

空条承太郎忽的向他搭话。

小野宫生仰着头看眼前高大的男人，摆着手，空条承太郎皱眉，疑问道："怎么了？"

小野宫生再次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又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没有钱吗？"

小野宫生是别人不要的孩子，从小在福利院长大，18岁就被赶了出去，他怎么会有钱呢？

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请你吃吧？"

小野宫生惊喜的抬头，又慌张的摆手，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意思应该是怎么能让陌生人请吃饭。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作为交换，告诉我你的名字。"

空条承太郎随手点了支烟。

小野宫生作为一个人，他不能让别人请他吃饭，但是他作为一个要活下去的人，他要吃饭。

他最后还是点点头，被空条承太郎拉着手进了饭店，空条承太郎先是问了他有没有忌口，得知没有后就点了很多菜。

点完菜后他又向服务员要来了纸和笔。

"写上你的名字。"

小野宫生没有上过学，他不太会写字，歪歪扭扭的写出了小野宫生这四个字。

空条承太郎拿着纸条，另一只手把烟捻灭。

"小野……宫生？小野？"

小野宫生不安的捏着自己的手，眼里都是疑惑。

"小野可是个大家族的姓氏，怎么会没钱吃饭？"

空条承太郎再次打量眼前的人，穿着缝补的衣服，银色的头发有些毛躁，脸上也有灰，应该是做了什么力气活，眼睛里的星星尤为漂亮，简直就是个美人。

小野宫生着急的摆手，似乎想解释这个问题。

在纸上继续横七竖八的写："不是，家族的。"

"哦？只是巧合吗？"

菜在这个时候被端了上来，小野宫生闻到菜的香味就想饿了许久的狼看到了一只兔子。

空条承太郎示意，小野宫生才拿起筷子，虔诚的双手合十，发出"啊啊"的声音。

是在说"我开动了"啊。

空条承太郎轻易的解读小野宫生的意思，他觉得小野宫生很有意思。

大快朵颐后，雪停了，小野宫生立刻注意到了，他指指窗外，站起身，恭敬的鞠躬。

空条承太郎也站起身，说："我送你回去吧？有地方住吗？"

小野宫生像只兔子一样，跑的飞快，到门口只是片刻，他比着手语，但是空条承太郎不懂手语，他又鞠了好几个躬，然后就跑掉了。

这就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荒诞又像宿命。

后来空条承太郎总是在各种各样的地方遇到小野宫生。

他们不断的相遇，不断的接近。

他们暗生情愫，他们大胆表白。

空条承太郎为了小野宫生学了手语，小野宫生为了空条承太郎学了写字。

毫不夸张的说，空条承太郎拯救了小野宫生的命。

如果在那次雪夜，他没有请他吃饭，他就会冻死在那夜里。

空条承太郎没有记住小野宫生初次见面的手势，他几次问过小野宫生，但小野宫生总是避而不答。

泪水再次滑落。

空条承太郎给了他很大一笔财产，足够小野宫生活过下辈子。

再次想到初遇，小野宫生是悲伤的。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推动小野宫生走向空条承太郎离开的方向。

他追了上去，想要去说那个名字。

"啊！！"

但在下一秒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洞，那是不属于正常人类所能做到的事。

他不能说话。

空条承太郎回头，小野宫生身上的洞非常醒目。

"宫生！"空条承太郎慌了，他与小野宫生离婚的本意是保护他，但是事实与他所想背道而驰。

小野宫生看不到，但空条承太郎看到了。

是替身。

小野宫生立刻跪了下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白金之星！时间停止吧！"

白金之星一拳打穿了那个替身，时间就继续流动了。

空条承太郎急忙抱住小野宫生，他的身体好轻。

"宫生！宫生你……"

这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甚至没有办法救他。

小野宫生努力抬着手，打着手语。

他打的是。

我爱您。

那天空条承太郎没有记住的手势还没有打出来，手就垂了下去，他再也无法知道小野宫生打的手语。

后话。

空条承太郎再也没有娶妻，他的妻只有一位。

杀掉小野宫生的组织被找到，那是导致小野家族败落的组织，他们斩草除根，甚至连个哑巴也不放过。

组织被歼灭。

这又有什么用呢？空条承太郎再也见不到小野宫生了，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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