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黄道吉日。
“听说了么,舒家的小丫头要嫁给高大少爷了。”
”“可不是!也不知高老爷子怎么看上她的。”
“害,还不是他那公子一厢情愿,就定了是她。”
“那不是个哑巴吗?”
“谁知道了,要是我肯定不要她。”
“不过她是真美呀。”
“是啊。”
窗内。
他的信来了。
舒妍娘的剪子,这会正裁着血红的嫁衣,尖头一歪,割破了春笋样的手指。血液染红了信纸。
他,王二建(这名怎么莫名沙雕),是今年新科的状元。
“妍娘,等我回来娶你。”他说过。
二建哪二建,你真没让我失望。
她笑了,转眼却泪洒胭脂。
她的娘老子,要把她嫁给了那多财的高公子,以为他早已亡命他乡。
可我,等不到你了。
晶莹的泪水掉落在金凤绣花上。
他,高公子,早就等这一天。
儿时,他十岁那年,偷偷跑出了书塾,看见了她,当时八岁的妍娘,站在一树梨花下,望着,那么漂亮。
他冒冒失失跑了过去,她慌慌的往后躲。
头上的海棠花冠,悄悄落地,她的小脸儿红了。
“我要你当我的新娘子。”他当时就那么想。
他不知道,那海棠花冠,是谁给她编成的,也不知道,她等的不是他。
唢呐声起。
“妍娘,该上轿了。”
妍娘默默带上珠花凤冠,轻轻抿上胭脂。铜镜中,年轻的脸颊添上娇艳,却泛着苍白。
他王二建,还是没回来。
提起红色嫁衣,她上了轿。
堂前,喜烛摇曳。
一拜天地。
高少爷十字披红,脸上是笑。
那个小娘子,是他的新娘了。
二拜高堂。
她的悲哀淹没在鲜红的盖头下。记得小时候,王二建为她采过鲜红的花朵,给迷路的她送回家,哪怕因为晚归挨了一顿打。
二建,你在哪儿呢?
夫妻对拜。
她的手颤抖着,捉紧了明眼的嫁衣。
送入洞房。
轩窗外,他的马,来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这是那么巧合。
他解下她的罗衣,白皙的肌肤露在眼前。
她的眼中是一片死寂,犹如陪她半辈子的沉默。
“妍娘?”
她却闭上了微颤的双眼,如云的乌发披散下来。
红绡帐外,明月如初。
烛花似血,摇曳的影子映红了窗棂。
她被解下来时,王二建的马蹄声刚刚传到村口。
有人看到,她闭着眼睛躺在白床上,还是那么好看。
妍娘一辈子也没话说。
至于官人的痛哭失声与后续的事情,王二建一样也没看见。
妍娘的棺入土时,有一株海棠红艳艳地开了,有点像嫣娘小时候摘过花的那株。
唢呐声飘飘地远了,王二建还是什么也没说。
大家都说他忘了妍娘了。
第三天,人们发现王二建一头扎入了妍娘墓旁的河里。
人们又说他痴情。
官人一生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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