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私心

雪豹医生：这个方案的原理是用激光配合纳米机器人重组你原先的基因排列顺序，以此破坏封锁你寿命的那部分基因锁。

雪豹医生：你看看吧，治疗周期大概在两周左右，一天一次，同意的话签个字就行。

雪豹医生一口气把那些科学家让她转达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抱着胳膊看向青木和他手里的几页协议。

无论是风险，还是更详细的过程，这里面都写的一清二楚。

因为不仅仅是青木，目前还有近千个实验体在等待治疗，而且其中大半都是和青木同期诞生的，他们的寿命也已经快要到达极限，所以这次的方案虽然速度看上去有些草率，但也是汇聚了不少专家的研究成果。

雪豹医生：当然，就算你不同意，我们还是能给其他实验体进行强制治疗的，但我建议你签。

雪豹医生：因为根据你现在的状态，如果不及时接受治疗的话，很可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之所以选他不选别人，一是因为其余实验体目前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贸然接触很可能会给他们造成更大的伤害，更是因为青木长期战斗，层层叠叠的旧伤和隐疾一定程度上提前了身体衰亡的到来。

……就算到时候侥幸没有因为体内器官的高速衰竭而死，治好之后也没几年可活了。

……但青木的注意力很明显并没在签与不签上。

.青木……嗯。

.青木虽然但是……别的我能理解，但这个概率变性是怎么回事？

黑猫咪咪.：寿命？什么寿命？

黑猫刚刚恢复一些，还在状况外，他半靠在床头，疑惑的看向雪豹医生。

某心理医生自知失言，连忙闭上嘴假装没听到，一边思考该怎么解释这个所谓的病。

黑猫当年因为青木的“死亡”打击过大，被查出患上了中度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具体表现为极强的针对性的偏执以及警觉性，以及一直到之前卧底回来，失眠的症状才有所改善。

之前她还以为那些症状已经在知道青木还活着后渐渐缓解，但经过几次后期体检自带的心理疏导项目她才发现，他这是无知无觉中以另一种方式把那些情绪全部转移到了对方的身上。

至于具体体现，很可能是过度的占有欲，或者过度的保护欲之类……

……虽然黑猫警长的人品有目共睹，但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了，也可能真的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也说不定。

但问题就偏偏摆在了明面上，现在他们俩恰好连在一起，根本没法分开，想要研发出抵消他们之间引力磁场的装置还要一段时间。

——和青木讨论这个问题就注定没办法避开黑猫。

.青木啊，就是……就是我以前不是那个实验体吗？

.青木所有实验体统一寿命都是十八岁吧……还是二十？

青木略微迷茫的思考了一会，然后不再去注意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低头继续翻着手里的那份协议，继续吐槽。

.青木反正现在能治，不慌——

.青木话说我真的很好奇什么情况会造成变性？

.青木还有这个半变性是什么意思？这东西还能有半的吗？

雪豹医生：因为等同于是基因层面把你打碎重组，所以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可能性很小就是了……好吧这确实是很魔幻的一个点。

旁边黑猫一张脸当场就沉了下来，他伸手就扯走了青木手中的协议，只留下了需要签字的那一面。

虽然一条胳膊还是无法动弹，但鉴于当时被泡在修复液里时身上的残留起了不小的作用，他恢复的很快，现在也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

.青木怎么了？

黑猫咪咪.：这算是把所有可能发生的后遗症写出来了吗？

黑猫快速浏览着各种条款，神情凝重，眼底是毫无掩饰的担心，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情况。

雪豹医生：是，但是别担心，我们会尽全力完成治疗。

雪豹医生心底暗暗叹了口气，黑猫毕竟也是警长，反侦查能力不可能差……自己是心理医生又不是骗术师，想要完全瞒过去肯定不太可能。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然而那几页纸在黑猫手中仅仅停留了不到半分钟就被青木夺了回去。

.青木你躺你的——我就是看着玩，签是肯定得签，别想那么多。

.青木这种东西到时候都是看命……？

.青木大概吧。

了解一下总是没错的，不过其实他有点好奇基因重组会是什么感觉。

百分之七十的失败概率……

无所谓，反正不治肯定是死，治了好歹还有个活的机会，再说目前整个篝火联盟算的上是身无分文，能有这个机会还算自己占便宜了。

黑猫咪咪.：好吧……能治好就行。

黑猫暗暗攥紧了被子，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底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的的烦躁感。

……不过如果青木真的因为治疗留下了什么严重的后遗症，是不是就没办法再回西区了？

留在他的身边，待在自己的保护之下……这样就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了——绝对不可能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黑猫知道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他一直都是最优秀的，一直都是。

.青木想啥呢？过会还得委屈你和床陪我一起走一趟——

黑猫咪咪.：嗯？！嗯嗯……知道。

黑猫被这么一打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想法的阴暗，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慌乱。

……

不不不不不……不行，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应该……应该……

青木他恢复的好才是最好的情况！这样他就能继续去做他想做的事，不至于因为这次意外变成一个需要别人照顾才能自主生活的残疾。

他不能因为一己私心就卑劣的想……

.青木你不对劲……想啥呢刚才？

青木凑到黑猫耳边，揶揄的笑着问了句，结果黑猫的耳尖啪的一下立的笔直，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吊瓶，然后很快的垂下头，开始盯着床板发呆。

青木盯着他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随手薅了两下黑猫脖子上因为紧张而微微炸起的白色软毛，签了字，把那份协议递给雪豹医生。

.青木谢谢。

雪豹医生：……也感谢你愿意成为志愿者。

雪豹医生：没问题的话再过两个小时就可以开始了——好好休息，或者也可以提前做点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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