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之契约

漓……你在哪里？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就算你恨我，可不可以……让我再见你一面……

一面就好，我只想知道你是否安好

一片废墟，残枝败叶，枯藤沿着石壁蜿蜒。

王默抬头望去，一抹蓝在微弱的风里飘动着。

“水清漓！”

她斩断面前丛生的荆棘，却又再次被恶灵挡住了步伐。

“滚呐！都滚开！”

恶灵不断涌上来，王默挥舞着手中的剑。透过黑色的灵体，她看到水清漓的身上慢慢缠绕上黑雾，正一点一点地将他的魂魄吞噬殆尽。

“不！不要！水清漓！”

她眼眸通红，扬起剑向前劈去。

“嘶——”

手突然动不了了，像是被什么给抓住了。

“默儿，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带着点幽怨的声音刺穿黑暗钻入王默的耳中，她眼前突然变了一个场景，水清漓正半撑起身子，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

刚刚，水清漓怀里的王默突然挣扎着起来，抬手就劈了他一掌，在她又要出下一掌的时候，水清漓及时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

意识回笼的王默还有些惊魂未定，她看看水清漓，又看看自己被抓住的手，才明白刚刚是在做梦。

“对不起……我是不是伤到你了……对不起……”

王默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嘴里一直喃喃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水清漓坐直身子，将手轻轻覆在王默的额头上，“是不是做噩梦了？”

温柔的语气让她一下子溃不成军，她低下头，眼泪簌簌地掉下，手紧紧地攥着衣服。

“没事了，”水清漓轻轻地将王默拥入怀中，“那是梦，不是真的。你看，我不是没事嘛。”

“对不起……水清漓……”

只有王默自己知道，那不是梦，那是曾经的她，犯下的罪孽。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任何事。”水清漓捧起王默的脸，认真地为她擦去眼泪，“不哭了，你哭，我也很难受。”

泪水也是水，水的悲伤，他都能感受得到。

“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水清漓执起王默的手，“忘了那些不愉快的梦。”

王默泪眼婆娑地看向水清漓，还好，他现在还在……

“好。”

“叶罗丽魔法，水滴凝聚，水息万变。”

只消一瞬间，他们便已经身处一片水域之中。

“我带你看看真正的净水湖。”

水清漓的手心逐渐凝聚起一团水球，嘴里吟念着咒语，“叶罗丽魔法，净水之畔，海容万物，折映重叠，真容显现。”

原本看得到尽头的水域突然一下子扩宽了，一眼望不到边。

一条硕大的蓝鲸悠闲地向二人游来，巨大的鳍划动海水，掀动的水波向四周辐射开，轻轻推动着王默。

“来，和我去看看海底世界。”

水清漓牵着王默的手，飞身坐上鲸鱼的脊背。

虽然，以前也坐过，但那都是水清漓用水凝成的鲸鱼，这次，身下的可是实打实的真鲸鱼。

王默的心思逐渐被海水冲淡，她静静地坐在鲸背上，欣赏着海底从未见过的美景。

一群五彩斑斓的鱼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围绕成一个圈，旋转游动，翻滚涌现，变幻无穷。

“这是你的法术吗？”

王默伸出手，指尖划过鱼鳞。

“不是。我是水主宰，海的臣民自然要来朝拜我。”

看到王默终于有了丝丝的笑意，水清漓也微微扬起嘴角。

“喜欢吗？”

回头对上他温柔的双眸，王默弯眉一笑。

“喜欢，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鱼群在顷刻间哄然散开，水清漓耳尖有些微红，他执起王默的手，轻轻地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也是，只要是你，只心悦于你。”

水清漓清冷的声音带着丝丝蛊惑，撩起一抹春色荡漾。

蓝鲸载着他们，漫无目的地向前游动着。

片片颜色瑰丽的珊瑚石在海底蔓延开，直至无边际的地方。不时地有小鱼在珊瑚间来回窜动，静谧而又美好。

一片暗红色的珊瑚礁突兀地耸立在海的中间。

王默凑近仔细端详着，“这是什么？”

水清漓笑而不语，从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轻轻点在闭合的花蕾上。

刹那间，红色的花瓣张开，整片珊瑚礁都像是被点亮了一般，荡开红色的波浪。

墨色的瞳孔里倒映出这片鲜艳的红，一瞬间，天地再无比此更加瑰丽的景色了。

“海底的世界好漂亮，都是陆地上永远不可能见到的美景。”

“是啊，海底的世界也很美好。可这份美，却独独少了你。”

水清漓垂眸，蔚蓝的眼眸里都是王默的身影。

“默，留下来吗？”

王默仰头看着水清漓，她踮起脚尖，浅浅地在水清漓的唇边点了一下。

“留。我只留在，有你的地方。”

海水在一瞬间掀起波浪，脚下的蓝鲸发出动听的吟唱。

水清漓指尖轻轻点在王默额间，“叶罗丽魔法，水符印，水契约。”

细小的水流形成漩涡，没入她的额间，一个蓝色的印记浮现出，闪亮了片刻随后又消失。

“以后，你就可以一起和我生活在水下了。”

水清漓拉起王默的手，一枚戒指赫然出现在王默的中指上。

“契约已种，你不许再后悔。”

“我不后悔，我只要你。”

情动之时，水清漓揽过王默的腰，俯身含住那朱唇一点，细细厮磨。

此后……唯愿与你，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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