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巳时了,洛州城雪后初晴,冬阳倦倦,照在窗纸上暖暖的。
楚桓难能睡的这般安稳,心绪不由得大好。
他撑着头看向怀中那个蜷缩起像猫儿一般熟睡的人,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在慕沉雪脸颊上亲了一口便起身下榻更衣。
一炷香后。
殿外石阶上,楚桓左手拎着一个食盒右手端着一盆热水正往太子殿走,忽地,被一个女子从身后抱住。
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天可怜见,一副受了偌大委屈的模样道:
柳依依:楚公子,奴家终于又见到您了!
楚桓回过头去,一眼便认出了那女子是扶风楼的柳依依,心底那股厌烦恶心的感觉立马浮上心头。
他阴冷的神色从那群当值的侍卫脸上一一扫过。
楚桓:谁把她带进来的?
王五自觉大事不妙,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单膝跪地抱拳答道:
侍卫王五:……回、回将军,是属下。
侍卫王五:她拿着您的贴身玉佩说是您的老相好……求属下带她来见您一面,属下见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就……
楚桓闻言神色骤变,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变得分外冷峻,眉宇间透出一股子严肃和凝重之色。
楚桓:本将军何时有过相好?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柳依依松开了他,从袖袋里摸出那枚雕刻着桓字的翡翠狐形玉佩,双手呈给了楚桓,哭哭啼啼道:
柳依依:将军您忘了吗?这枚玉佩是两年前你与奴家欢好之时亲手赠予奴家的。
柳依依:您说过待您行军归来时便八抬大轿迎娶奴家过门。
柳依依:可奴家等了您许久都未有音讯,如今又被这扶风楼的妈妈赶了出来,奴家实在是无处可去。
柳依依:还请将军看在那一场露水情缘的份上收留奴家,好让奴家有个栖身之所!
楚桓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李玉,拿起玉佩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起来。
狐尾上有个雪字,这枚玉佩确实是三年前慕沉雪亲手送他的那块儿,可为何会在柳依依手上?
他犹记得这枚玉佩是在他醉酒以后丢失的,后来找了许久都不曾找见。
至于柳依依说的那些话他也确实说过,可恍惚间他又觉着那些话像是对着另外一个人说的,但他想不起来了。
可倘若那晚的人不是她柳依依,又会是谁?柳依依又为何会知道这些?
想起这件破事楚桓就一阵头疼,他把玉佩纳入袖袋,冷眼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轻蔑说道:
楚桓:我与你那一夜不过是场意外。
楚桓:你既是做皮肉生意的,应当明白逢场作戏这句话。
柳依依不死心抱住他的手臂。
柳依依:楚公子,奴家不求您明谋正娶!
柳依依:只求您能让奴家留在身边伺候你,哪怕是做个贴身侍女奴家也是愿意的!
楚桓被她哭的心绪烦乱,又不想当着慕沉雪的面杀人,只想赶紧打发了她去,于是对着贺朝不耐烦的吩咐道:
楚桓:贺朝,给她些银两,把她送出宫去!别再让我见到她!
侍卫贺朝:是,将军。
贺朝拖起柳依依就往宫门外走。
柳依依边哭边喊。
柳依依:——楚公子!
柳依依:奴家是真心爱慕您的,求您让奴家跟在您的身边侍奉您,楚公子!
嚎哭声愈渐远去,楚桓将那烦躁不安的情绪全都抛之脑后,拎着食盒继续往殿前行去。
贺朝把柳依依拖到了宫门外,扔给她一袋银子,肃声道:
侍卫贺朝:别嚎了,爱慕将军的岂止你一人,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这护城河的水怕是都要换成那污血!
侍卫贺朝:今日将军不欲杀你,拿了钱财速速离去,莫要再来扰他清静。
柳依依掩起袖摆蜻蜓点水似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对着贺朝福了福身,娇声细语道:
柳依依:奴家记住了,多谢公子提醒。
待贺朝离去后,柳依依那副风尘做派的模样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端庄冷然之色,看着倒像是那落魄的世家小姐。
她款款而行至一处风雅宅院内,对着院子里那个背对她坐在石凳上饮酒的男人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柔声道:
柳依依:主子,楚二爷并未对那夜的事有所怀疑。
她顿了顿,有些后怕的蠕动着嘴唇。
柳依依:只是……他仍不肯将我留在身边。
许是已经料到这结果,男人并未接话。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玉杯的杯身,动作温柔的像是在抚摸着谁的身体一般,那清冽的酒水中,倒映出一个美如冠玉双眼迷离的漂亮男子。
只听得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声音,那杯子在男人手中碎的四分五裂。
男人放缓语气,嗓音里带着些狠劲说道:“慕沉雪,你只能是我的!”
柳依依被吓的紧抿着薄唇,娇躯微微颤抖,手心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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