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钟笑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提示音,一脸无语。
“这个张楚岚,关键时刻不接电话。”
她看着屏幕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结束了通话,然后随手将手机扔到床上,转头望向窗外。
厚重的乌云笼罩在城市上空,遮挡了孕育万物的阳光。闷热的温度环绕全身,让人们不禁期待着降雨的到来。
然而,这些云翳仿佛在积蓄力量,它就这样俯视着大地,却不愿意降下一丝丝甘霖。
接连几日的阴天影响着人们的心情,尤其是钟笑笑,周围昏沉的环境让她感到有些烦躁。
她站起身,打开了酒店客房内的灯光,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是赵生的日记,其中记录了他在永生门内的经历。虽然他在全国各地流浪了这么多年,但他一直将这本日记带在身上。
碧游村破灭的那一晚,他离开村子之前,亲手将日记本交给了钟笑笑。
拿到这本日记已经快两周了,这段时间里,王也一直陪着钟笑笑游山玩水,除了睡觉和上厕所,几乎不给她独处的时间。
她知道王也在担心她,而她也愿意配合,努力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因此,她一直没有机会打开这本日记。
然而,事到如今,她必须得打开了。
她需要了解永生门的过往,她想知道阿姒是否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她得解决王也体内的死炁。
钟笑笑抱着日记本窝进沙发内,深吸了一口气后,她翻开了第一页。
赵生初次听说异人的事情,是在他九岁的时候。那时候,他跟着父亲走遍了大江南北,只为了寻找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父亲活下去的机会。
他的父亲病了,是一种很严重的病,虽然暂时不影响行动,但病魔会逐渐侵蚀父亲的健康。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他的父亲终将输给病魔,无力地倒下。
那时候的赵生对于死亡并没有具体概念,因为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他没有亲眼见证过任何死亡。
他只知道,即便是巍峨如高山的背影,也会在某一天遭遇一场地震,然后轰然倒塌。
父亲卖掉了老家的房子,带着他去大城市求医。他们走过无数家医院,却只得到了一个答案。
那病症已经到了晚期,即便花掉所有的积蓄,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没有治愈的机会。
父亲心疼钱,所以继续带着赵生寻找机会,这一走便是几年的时间。
赵生本以为父亲会倒在路上,然而万幸的是,他们找到了这个机会。
在他九岁那年,在华中地区的某个三甲医院内,他和父亲碰到了一位贵人。那位贵人得知了父亲的病情,于是带着他们回到了自己的门派——永生门。
永生门的门主是一个中年男人,外表看上去十分和蔼。他亲自接待了两人,并热情地询问了他们的情况。
得知父亲的情况后,门主愿意对他施以援手,条件是他们必须加入门派三年,三年后留去自由。
父亲同意了这个条件,带着赵生留在了永生门里。
那是赵生第一次见到阿姒。
九岁的赵生不知道什么是异人,也不了解阿姒的能力,他只觉得这个大姐姐很美,比海报上的女明星还要美。
后来,在当月的祭祀大典上,阿姒成功治愈了父亲。
从那一刻起,阿姒成为了父亲心中的神女,他对神女感恩戴德,愿意为神女付出一切,也强迫赵生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当然,这“一切”中并不包含生命,毕竟他就是为了活下去才来到这里,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永生门内的人员被划分为两个部门,一个叫做“永堂”,另一个叫做“生堂”。
永堂的成员大多是异人,他们身居要职,负责管理门派内的大小事务;生堂则是由接受过阿姒恩赐的普通人组成,他们负责门派内的各种杂事,还要像信仰神明一般信仰着阿姒。
阿姒就是神明,无论是异人还是普通人,都坚定地认可这一点,因为他们不止一次地目睹过阿姒的神迹。
在每个月的祭祀大典上,门主会挑选一名志愿者,之后阿姒会站在距离志愿者几米开外的地方,用自己的神力杀死志愿者。
当志愿者完全死亡后,她会再次施展神迹,将志愿者复活。
她利用这种能力巩固着自己的神位,也让所有人相信她真的拥有掌控生死的能力。
阿姒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这是所有门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如同门派的名字一样,渴求着长久的生命,因此选择留了下来。
只要他们敬畏阿姒,供奉阿姒,他们就能永生。
然而,每个人的思想都是不同的,也有人并不相信永生的存在。他们在完成三年的工作后,便会离开门派。
每当有人离开时,阿姒都会为他们送上祝福,在他们体内种下种子,那些种子可以保佑他们的平安。
阿姒真是个好人啊。
赵生这样想。
他很喜欢阿姒,就像小时候喜欢认识的邻家姐姐一样。他努力工作,最终获得了接近阿姒的机会。
或许因为他是小孩子,他得到了为阿姒送饭的工作,每天都可以进入祭司房三次。
阿姒不常露面,这是所有门人都知道的事情。她生活在祭司房间内,只有在每月的祭祀大典那天才会离开房间,来到广场上,为她的信徒施展神迹。
除了祭祀大典这一天外,赵生每日都会准时将饭菜送到祭司房内,一来二去,阿姒将他记在了心里。
在他停留的几分钟内,阿姒有时会和他说说话,询问他的过去。有时她还会留下一些糖果和点心,悄悄地塞在他手里,然后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赵生喜欢这样的日子,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待在门派中时,一个新加入的信众改变了一切。
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人,青年长相俊朗,剑眉朗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青年开朗热情,进入门派不过几天,便和大家称兄道弟,将门派内的情况了解了一个遍。
当月的祭祀大典上,他加入了门派。一年后,他自愿作为志愿者,成功离开了生堂,进入了永堂。
后来,一切似乎发展得过于顺理成章了。
青年代替了赵生的工作,每天三次进入祭司房内送饭。他开始频繁地接触阿姒,而阿姒看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同。
又过了一年,阿姒怀孕了。
门主大发雷霆,将青年绑在广场上,怒斥着他亵渎神明的行为。
后来,青年消失了,阿姒眼中的光芒也随之消失了。
日记的正文到这里便结束了,除了赵生的故事之外,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还有一行过于潦草的字迹。
“我现在才明白,生堂的‘生’并非生命的‘生’,而是‘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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