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聆慢条斯理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发现骆笺他们班又拖堂了,还没下课。
骆笺心不在焉听着老师讲题,贝聆会不会走了?
五分钟后,终于放学了,骆笺赶紧背上书包走出教室,看到贝聆正靠在墙上等他。
骆笺心里一软,走到她身边:“走吧。”
两人坐上公车,今天车上的空座没有双人的,两个人隔着好几排的距离。
等下了车,骆笺才有机会和贝聆说话。
骆笺从书包里拿出包装精美的苹果,递给她:“平安夜快乐。”
贝聆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问:“还给谁了?”
骆笺一脸问号:“没,没谁啊。”
“我都看见了。”贝聆毫不掩饰语气里的酸意,“晚上我去上厕所,看到你给你们班一个女生苹果了。”
骆笺现在有点恍惚,那种错觉又上来了,他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可是贝聆的语气和表情分明就是,在吃醋……
贝聆等了半天也没见骆笺解释,心里特别堵:“你自己留着吃吧。”
说完转身就走,骆笺跟上她,贝聆更生气,加快了步伐,到楼下时停住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大早就准备好的苹果塞他怀里:“撑死你。”
说完书包拉链一拉,就要转身上楼,却被人拽住了胳膊。
贝聆见他依然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事吗?我到家了。”
骆笺捧着苹果,轻轻抿了抿唇:“你送池君的,和送我的,谁的苹果更红啊?”
“谁送他了?我就给你准备了。”
骆笺心里像划过一串清脆的音符,没送他,那就是池君送她她还回去的。骆笺拿着苹果像拿着宝贝似的,看着贝聆,眼睛亮亮的,下定了决心问:“贝聆,我送别的女生苹果,你不高兴了吗?你,是不是吃醋了?”
空气短暂的沉默了三秒,这三秒对骆笺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贝聆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骆笺心脏揪成一团,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是,我都气了一节晚自习了,骆笺,我在追你,感受不到吗。”
他想后退又如何,她迈前一步就好了。
骆笺整个人像被电流灌满全身,从头麻到脚,嘴唇张了张,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你,我……”
“我喜欢……”
“我喜欢你!贝聆,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贝聆见他有些激动的样子,有点想笑:“干嘛抢我台词啊?”眼神落到他手上,“你先说,为什么要送苹果给其他女生?”
“没有。”骆笺一瞬不瞬盯着贝聆,“她是我同桌,她喜欢你们班的高思决,让我帮她送一下苹果,她不好意思,我走出教室,她又反悔了,觉得自己送比较好。”
高思决是柳月琴的同桌,坐楚正越前面。
贝聆听明白了:“那我刚才问你,你干嘛不解释。”
骆笺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吃醋。”
竟然还会耍心眼了。
贝聆又想到一个事,问:“池君找过你是吗?你是不是听了他的话,打算放弃喜欢我了?”
“没有。”喜欢贝聆这件事,他永远不会放弃,骆笺不太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
“那你最近,感觉不太在状态,就有种,疏远我的感觉。”
这种话贝聆觉得挺矫情的,但是她心里有疑问,不问个所以然出来,不舒服。
“我外婆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住院住了大半个月了,一直在调理身体,今天上午她动手术。”
“外婆没事吧?”
骆笺浅浅笑了笑:“没事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什么啊,原来是她脑补太多:“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也不对,告诉她她又能干嘛呢,“你以后有事别一个人憋着,朋友也能用来倾诉的嘛。”
“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吗?”骆笺有些期待又恳切的目光看着她。
“当然不是。”
“那,是男女朋友吗?”
贝聆怀疑他是故意的:“知道还问。”
“贝聆,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贝聆有点意外骆笺竟然会提这个要求?不太像他腼腆内向的性格。
果然,问完后骆笺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有些后悔问出口,脸色通红。
骆笺心里想的却是,才刚确认关系,这个要求是不是太快了,显得轻浮。可是,他真的好想……
“嗯。”贝聆点了点头。
骆笺心里一喜,朝前走了一步,抬起双臂,笨拙又僵硬地轻轻拥住她。贝聆靠在他温热的怀里,也抬起了双手。
四周寂静,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骆笺有一瞬间的不真切感,感觉在做梦一样。
“贝聆,你心跳得也好快。”
骆笺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哑着丝丝沙哑,声音动听勾人。
贝聆脸有些热:“你闭嘴。”明明自己心跳得也很厉害,还说她!
骆笺无声弯了嘴角,原来,她也没表面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贝聆。”
年少时动听的情话在说出口的那一刻,都是真心的,但大多数到了后面都会食言。
贝聆的前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但此刻,她十分相信骆笺,他说的一辈子,一定会是一辈子。
贝聆脸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手上加了点力度,骆笺的腰好细啊:“你多吃点,太瘦了。”
骆笺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楚正越那样吗?”
贝聆在他怀里抬起头,笑道:“骆笺,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才没……”这样的距离几乎脸对脸,骆笺视线落在她抿着笑意的嘴唇上,不自在地别开眼神,松开了她,“快上去吧。”说着把自己准备的那颗苹果递给她,“平安夜快乐。”
贝聆接过苹果:“平安夜快乐。”
看着骆笺转身走后,贝聆才上楼,转角上第二节楼梯时,楼梯上站了一个人,贝聆被吓一大跳:“……哥,你怎么在这儿?”
贝御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上,这个距离,是能清楚听到楼下谈话的。
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你站这儿,多久了?”贝聆忐忑地问。
“从你出现在那儿开始。”
贝聆御辰的声音是低沉有磁性的,很好听,但是此刻,贝聆却觉得他的声音像一把冰刀,冻得她心头冷。
贝聆虽然是重生来的,但现在她只有16岁,早恋,对于每个家长来说都是禁止的,她下意识有点怕贝御辰:“哥……”
“不是同学了?”贝御辰的声音和没什么表情的脸天生带着压迫感。
都听到了还问,贝聆点点头:“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完了,哥哥不会要告诉爸爸妈妈吧……
“谈恋爱没什么,注意分寸,要自爱。”
诶?贝聆抬头看他:“你不反对?”
贝御辰往下走:“要是他欺负你,找哥哥。”揉了揉贝聆的头,“记住我说的话,走了。”
贝聆的刘海被揉的乱糟糟,她跟着贝御辰的背影转身,朗声道:“哥哥再见。”
真是心情大起大落的一天。
贝聆回家和贝妈提了下碰到了贝御辰,问他怎么来了,原来是到这附近办事,顺便过来吃了顿晚饭。
夜里,贝聆躺在床上和骆笺腻歪地聊天。
—骆笺骆笺,我们的事被我哥发现了,他当时就在楼梯上。
骆笺心一惊,顿生不安。
—啊?那,那你哥哥有说什么吗?
—有啊,他说,你要是欺负我,他就找你算账。
骆笺身体放松下来,笑了笑。
—如果我欺负你,不用你哥哥揍我,我自己揍自己。
—你会欺负我吗?
—我舍不得。
贝聆捂着脸在床上滚了一圈,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吗?
圣诞节。
贝聆将好多天前买的圣诞礼物装进了书包,打算等放学了给骆笺。
早上两人在车站汇合,贝聆发现骆笺今天戴了一条围巾,骆笺还问她冷不冷,要把围巾给她戴,她拒绝了,贝聆不太戴围巾,因为贝妈说过,围巾一旦戴了,就摘不掉了。
贝聆发现骆笺两手空空,难道他也把礼物藏书包了?
内心有点小期待。
黑夜降临,放学后,回家下了公车,贝聆就按耐不住了,将书包里的一个纸袋拿出来,递给骆笺:“圣诞节快乐。”
骆笺接过:“谢谢。”
没等骆笺打开,贝聆说道:“是围巾,不过你已经有了,可以换着戴。”
贝聆等着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换上自己送的,但骆笺没什么反应,好像也没有要送她礼物的动作:“我的礼物呢?”
骆笺有些愣住:“我……不好意思贝聆,我,我忘记了。”
贝聆其实也不是一定要什么礼物,但这是他们的第一个节日,她还是期待骆笺会准备礼物的。平安夜都准备苹果了,没道理圣诞节不准备礼物,只要是他送的,随便什么东西她都会很开心。
听到骆笺说忘记了,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一点点而已。
“没事啦。”贝聆怕骆笺尴尬,安慰他,“那明年圣诞节可不许忘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忽然,贝聆感觉自己脖子多了一抹温热。
骆笺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替她围上:“怎么可能忘记,圣诞节快乐。”
围巾还带着骆笺的体温,暖乎乎的,贝聆觉得暖意贯满了全身:“骆笺,我发现。”
“嗯?”骆笺望着她。
“你变坏了。”
骆笺瞬间有些紧张起来:“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贝聆闷笑出声:“我喜欢。”
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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