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死来的太突然,前朝后宫无一不悲伤不已,这等情景下却藏着波涛汹涌,太子之位一直空缺,自两年前皇帝唤林湘儿入宫沐养,各大势力纷纷猜测其为太子妃人选,我也是这般想的,两年里常常追着我的准夫婿大皇子承睿哥哥身旁玩耍,只是他不曾去的这般早,我好像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再待在这皇宫了,爹爹半年后贬去柳州,我大概会随着去吧,承睿哥哥丧期半年,我在宫中的生活与两年前入宫时多少有些变化,杞贵妃不再让承泽同我往来,皇帝对我的态度尚不明确,皇后又沉溺于承睿之死的悲痛中,郁郁寡欢,宫中上下渐渐的也把我当个透明人了。
半年时间便这样不痛不痒的过去了,龙椅上那位刚刚历经嫡子逝去,眼下又正值缅人大举来犯,夏日的天总是万里无云,闷热的很,我瞧着这水中莲花怕是一时半会也见不着阿娘他们了。一转头却看到了承珩端坐在水亭里,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说与姐姐听听。”我慢悠悠的坐在他的对面,“你怎的在这?身旁也没带侍从,可别又像上次那般落水了,到时我可……”承珩说着突然止住了,些许复杂的看着我,他莫不是想起了他哥哥怕我触景生情吧?我瞧着他许久,两年半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承珩已经长开,再过四年便要行二十岁冠礼了,冷若如霜的少年郎却也怕触我伤心处么?
“许久未吃糯米团子了,你呢?一人独坐亭台,苦恼些什么?”
“烦心有二,一为国事,二为吾事。”
“当今朝堂混乱、外敌来犯,我朝重文轻武多年,恐不敌壮猛的缅人。”太平盛世之下,无数文人墨客大才子突涌而出,王孙公子们更以文道为上,百姓们纷纷效仿,就连宫里也只有四皇子承泽擅武。我不禁担忧了起来,若真是缅人铁了心要与我们打,怕是要生灵涂炭了。承珩看我担忧的样子连忙说到 “年前四姐与缅人和亲,相当于订了和平协议,如若开仗,缅人便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了,倒时必遭天下人谴责,不过我泱泱大国还怕他这小国吗!”但愿如此吧。
“那你的‘吾事’又指的是什么呢?”
“我有一件从十一二岁时便想做的事。”
承珩看着我好像又不是我,他眼中的我与我此时好像不一样。他生为皇子,又是嫡子,兄妹众多,帝后和睦恩爱皆在身旁,我竟不知他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未做,来宫中两年有余似都未见他出过宫,怕是他们生在这高墙之中也少知宫外景观吧,想出宫玩玩罢了吧!多么怜人的孩子啊,怕是都不知道外面有糯米丸子那般好吃的零嘴呢,真真可怜。“莫怕,”我故作老成
的拍了拍他的肩“待到了恰当时机,阿姐便陪你一同做那事。”许是我说话离的近了些,他的脖子连着脸竟咻的红了起来,活像个年娃娃,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那什么时候才是恰当时机?” 这下到我吃瘪了,原是一句客套话,却不想这小孩刨根问底,我哪知道那恰当时机是何时,便也随口答了一句:
“祥和盛世,百姓无恙,家国安稳。”
承珩低头想了想,突然窜出去在不远处又突然转头对我喊:
“阿湘,等这战乱结束,我便于你一起!”
这样没大没小的,小我两岁也敢这般唤我。但却是我所见过他最明媚,炽热的样子吧,那一刻,我才分清他不是涟哥哥。
不久,不知道皇帝怎的突然想起我来了,突然好心唤人送我归家,我看着来时乘的马车,正要抬步上去,好似有人在后面看着我,一转头却无一人,我转身正道是错觉时忽有人在后面喊我阿湘姐姐,原来是承泽和敏恣“姐姐走了还会回来吗?见了美人哥哥可不要忘了阿泽!”这话倒是让我忍俊不禁了,平日里所教却只记住了涟哥哥,真是让人无奈啊。敏恣却是一改平日轻狂无畏的性子,含泪看着我似又千言万语倾诉,最后也只道了一句保重。
马车上的穗子又再度摇晃起来,幅度大的我还以为是在乡间小道前行呢,掀开侧帘望外看,街道上依旧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街上的叫卖声重重的掩埋了街尾里一位老妇人为孙求生的乞求声、磕头声、还有男子医者的谩骂声。
敏恣还说了一句,四公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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