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乃是宫中之物,这民间的粗织布料怎么能与之相比?”说完突然回过神来,那件衣裳是我当初离宫之时讨要来的,说是睹物思人用,如今再见,这件衣裳却在他人身上,更何况这件他还穿过,堂堂太子殿下,所穿衣裳竟然在平民陌生人身上,这大抵是该生气的。
才刚刚哭闹完的我细想,这一切还都是我的错了?
“你生气莫不是因为我将这衣裳给了温涟么?”见他不语,我又轻轻的捏着他的衣角:“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是昨日气候稀冷,温涟哥哥身体本就弱,再加上没来得及添加衣物,我才…才给他穿的。”我边说边轻轻摇晃着衣角,有些心虚的低着头不看他,这衣裳我讨来本就是要送与温涟的,只是现下这般只能让他少穿了。承珩半响看着我:
“当真么?那你……我没有生气,只是别扭,你……我……”
他总是看着我,脸又慢慢的微红,然后呃呃呀呀的说不出话来。小时候就这个毛病,我还以为他是个结巴呢。
“你既然没有生气,这事便也过去了,之后便不能再提出来了,太子殿下心胸开阔不能与我这般女子计较吧。”现下我只想赶紧把这事翻过去,骗人果真不是我擅长,只圆这个谎就急得出了些许汉。
承珩应当是看出我心思的,也十分配合的答应了,只是还有意无意的又或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阿湘,唤我承珩便好了。”
“好啊,承珩。”我语调轻慢的喊他,他脸上才有了些许笑意。
等天色渐晚,我们才拎着大包小包的物件回府。刚走进院子便看到一妇人坐在梅花树下摆弄着那套我最喜欢的青瓷杯,青丝微起,白素手挽,这般丰腴不是湘湘的阿娘又是谁呢。
“阿娘!你怎么回来了?”我跑过去抱住阿娘,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了,深深的吸入阿娘身上那股能让我安心的气味。
阿娘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颅:“我若再不回来,我家湘湘怕是要忘了阿娘了。” 才不会呢,只是阿娘这般久没见了,比上次我见之时还消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太好。难道爹爹身体又不大好了吗?
“阿娘,爹爹呢?没跟着一同回来吗?”
“进屋先吧,瞧你出去玩怎么也不多穿些,手都通红了。”阿娘一边嗔怪我一边用她的手包着我的手,轻轻的揉搓着,时不时捧着呼呼气。
进了屋坐下,阿娘与我交谈许多,到了深夜阿娘才坐上马车匆匆离去,夜深露重,她说放心不下爹爹。
躺在槛上,脑袋一片混乱,想着阿娘的话,又想着承珩、想着温涟、又想到宫中的生活、想到敏恣……对啊,敏恣呢?
突然坐起来又觉得大惊小怪,慢慢躺回去,盯着头顶的床架子,又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了起来。
敏恣从小在宫中长大,对外边自然好奇;那我呢,自小在宫外长大,理应对宫中向往才是,为何知道我又要入宫的事情却一点也不开心呢?
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好似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在心口,想到阿娘和温涟离去的画面,鼻子突然一酸,接下来大抵是要裹着被子流泪了。想着外边的青瓷杯还没收拾,心一横披着衣裳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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