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饮 愿为妻 白头偕老不相离

大学时光是一生里最快乐的四年，这四年里没有社会中来自生活的压力，更多的是为自己活。大四毕业季也如期而来，他们也快要毕业了。他为了她在异地求学四年，这次他入职的公司不是条件最好的那个，只是因为它在有她的城市，他在看到第一眼时就义无反顾的选择了。

两年前的那件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伤害，这么多年，将他们分开的除了时间就是距离。之前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让他对他们的感情没有信心，这次毕业，他们终于可以在一个城市，他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现在的不顾一切，他总是习惯把事情想的十分周全再去行动，这次他准备勇敢一次，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他用自己之前实习攒的工资给她买了一枚戒指，不很宽，只是简单的小银环上面雕刻了几条富有个性线条，就像她一样，简简单单，放在人群里一眼看不出，但如果细细品味，就能发现她的魅。

他觉得和她这么多年，感情的事需要一步到位，他不准备从表白开始，而是直接求婚，俩个人的年纪也到了可以承担一个家的时候，他希望和她组建一个家庭，越早越好。大四下个学期杂事很多，他趁着五一的假回家一趟，如果计划顺利，还有时间准备，他们应该可以在今年就完成婚礼。

他把她约在高中见面，他觉得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都有特别的意义，尤其是操场边上的花坛，年少轻狂的时候，不知多少个晚上，他们坐在那里喝酒聊天，还要躲着巡查的老师。他还记得她偶尔会坐在那里看他打球，只要发现她在，他总会心不在焉打的特别差，还经常被她嘲笑。

等他到了的时候，她已经在和当时教过他们的老师聊起来了，他向她们招手。年近五十的班主任看到他们一起来，还只有他们俩，便拿他们打趣道，“当时看你们就觉得不简单，经常晚上鬼鬼祟祟的，俩个人一出去就是一节自习，你们真以为能瞒得过我啊。不过真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你们居然还在一起，要是结婚的话，一定让我去当证婚人啊，我带了这么多年班主任，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早恋能修成正果的呢！”他生怕轻薄了她，毕竟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说出那句话，可转眼看到她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也就没有解释，心里为自己今天的计划又增加了几成胜算。还没寒暄几句，班主任就要去上课了，他们两个还是像以前一样，他兜里揣着两瓶酒，和她一起向花坛走去，只不过这次他左手轻轻地牵着她的手，右手放在口袋里握着那个小小的绒布盒。

他们坐在花坛边，看着在盛夏阳光下的郁金香，看着和当年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篮球场，他想想自己将要做的事，心里百感交集。他像以前一样，拿出酒，递给她，她也默契的接过。

“我的工作定下来了，就在这里，四年了，我终于可以回来了，这次我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天天见面了。”他之前没有告诉她这个消息，语句间透着愉悦，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瞄着她的反应，却只见她没有自己预想中的开心。“那也挺好的，毕竟家在这里，父母也在这里。可是我准备去邻省的那个市，我表哥在那边给我介绍了一家还不错的公司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家，我想去锻炼几年再回来，不然之后稳定下来更没有可能换一个城市生活。我就去锻炼几年，三十岁之前一定回来。”其实在他刚刚牵起她的手时，她就已经有了预感，她知道他今天想干什么，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实在是太过了解彼此，她并不反感他，也在心里早已接受他们默认的感情和关系。但她实在不想这一辈子都活在一个城市里，她想着趁年轻还可以出去闯一闯，若是结了婚成了家这就更难了，她只是觉得如果他们要明确关系，他一定要先知道自己的决定，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们默契十足，她也不觉得他们会挺不过这几年的时光。

他之前并没有问过她的工作问题，毕竟她一直没有离开这座城市，他以为她这次也会在这里找一份工作。他的手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枚小小的戒指盒，出了汗也不自知，他陷入了纠结中。如果现在掏出戒指，他们即使确立了关系又如何，还是要面临几年时间的分离，若是这样，他还不如大一的时候就跟她说明白，这几年的时光他都白等了，结果都是一样的。如果现在不掏出戒指，他们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像现在这样，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几年么，但若是她在别的城市遇到更合适的呢，他们会不会因此错过，她又会不会在他和她本想要的生活之间挣扎，这种挣扎他当年就经历过，他不想让她也经历一次。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选择，他不希望把话说出来让她为难，“也不错啊，反正就几年的时间，我们……我们有的是时间，喝酒吧。”他们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聪明人，只有酒能缓解他们心里复杂难言的情绪。他们努力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心绪，开始说那些曾经，他们在一个地方可以天天见面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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