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季敏在手机上查看了地图,发现白子竹避开了比较贵的那个咖啡店,选择了一间相对平价的清冷地处。
但纵使如此,当灿烂的暖阳铺洒在他的发梢与眼睫时,环境再普通,他也依然像是某个时尚杂志上的模特,姿态高雅。
白子竹一面抿着饮品,一面低头批改,时光恬静而美好。
偶尔,等咖啡店的人空了,老板也懒洋洋地去打瞌睡时,白子竹才会伸出手去碰她的脑袋。
季敏偏头躲过。
稍一琢磨,白子竹便明白了缘由:“你报复我。”
“嗯。”她毫不避讳。
良久,他把试卷批完了,给季敏讲解,又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好一只大尾巴狼。
季敏想了想,试探说:“希望我这次可以考好。”
他轻笑一声:“会的,至少可以回到你以前的排名。”
“如果我发挥失常呢?”
季敏看着眼前的人,他愿意舍弃自己学习的时间来帮她,愿意在学校里与原本的朋友疏远来陪她。
他真的会害她吗?
“不会的,”白子竹抬手放在季敏手背上,他掌心的灼热几乎要烧伤她,“就算结果不好,那也有一定不是你的原因。”
季敏心脏猛地停歇。
对方的眼睛十分笃定:“季敏,你要相信你自己。”
季敏感觉自己似乎有了疑心病,她总觉得……白子竹是知道剧情的。
—
上交试卷的时候,季敏与监考老师对视。
她特意将试卷翻了翻,说:“我写完了全部。”
为了防止替换试卷,季敏必须给自己制造人证。
老师看她的眼神莫名其妙。
晚自习最后几分钟,王善被叫出去帮忙拿试卷,季敏默默地捏着一支笔,半响,塑料的笔壳断开了。
那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笔管逐渐弯折,内里的反抗并不能阻止什么,很快,一声轻响……季敏提着一袋子东西走出了教室。
她目不斜视,甚至没有经过更多思考就做出了决定。
“季敏,你去做什么?”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来的班主任严肃了好些日子,眼下竟然有人在上课时间拿着东西出去,无疑是在挑战她的权威和学校三令五申的纪律。
因此,班主任也跟着追了出去,她看着季敏疾步走入了办公室,为了维持高考氛围别的班的老师基本都在盯学生,办公室根本没有人。
除了课代表王善。
王善正在操作电脑,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如惊弓之鸟吓得炸了起来。
但是当她看到季敏以后,却条件反射地、理直气壮地宣布界限:“老师办公室不能随便进人。”
闻言,季敏表面平静地举起手里的东西,故意忽略掉班主任赶来的脚步声:“你的清单。”
好像,她真的是特地来送东西似的。
身穿校服的姑娘一手提着黑色塑料袋,胳膊举的笔直,细看之下,她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眨巴。
被这么一打岔,王善脑子里的事情忘了大半,等到她看见班主任,更是一片空白,着急地想要去关闭电脑,反而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力。
“别碰电脑!”
班主任急忙去阻拦王善,而季敏则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
她提着东西走了几步,又退回来,跑到角落的垃圾桶旁边,将一切丢掉。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自然到当班主任查明王善的行为之后,她都没有想起要教训季敏。
办公室内,被惊动了的各科老师将王善团团围住。
“王善同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因为嫉妒沈诺薇,所以就要更改她的考试成绩?”
王善猛地否定:“我不妒忌沈诺薇!”声音响亮,说完她甚至还有些委屈。
班主任气的不行,王善的事情做的实在是太过了,不论因为什么原因都难逃其咎。
满是抬头纹的班主任逼问对方:“现在只是一模,难道高考你也要篡改他人志愿吗?”
话已至此,事情的严重等级直接提了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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