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部分是安嘉呈之前结怨的仇家趁陆良潮不在来找他的麻烦,拍摄起来陈择星避免不了的得吃点苦头。
头发蓬乱得像被暴风雨侵袭过后的鸟巢,这个造型出来时严继还在跟前边玩着头发边笑话逗人玩,过了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监视器里陈择星被人拽着脖子从巷子里大力强拖了出来,来不及反应就又被用力掼在墙上,随即被踹一脚跪倒在地。
眸底却硬生生满是荆棘般丛生的桀骜,他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有种,你们就弄死我。”
“到这份上了还嘴硬得起来,你以为你还能逃得了吗?”
话落一个巴掌狠狠落在了他脸上。
这画面看得严继后脊一凉,清楚是在拍戏,额头上的红肿血迹也是妆效,但他就这么看到陈择星受伤的样子还是紧绷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鼻头也酸涩起来。
瞬间心疼得要死,一场戏恨不得要把自己手心给掐出了血。
导演一喊卡严继比谁都快,立马急着跑过去扶住陈择星,拉住了他的手臂,“好痛啊择星。”
陈择星抹了抹略带血迹的嘴角,失笑道,“血是假的啦。”
“可你是真的撞在墙上,耳光也是真的。”
“没事的,真的不痛。”
回去之后脚腕竟然慢慢开始显痛,还真疼起来了,他想许是不小心扭到了没注意,翻箱子找出消炎止痛的药膏正准备给自己上药,响起两声敲门声。
起身迈向房门,是严继,还拎着宵夜。
见陈择星手里攥着的药膏,严继慌忙进来,“怎么了?”
“好像扭到脚了。”
严继让他坐下,又将他的脚抬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帮忙抹药按揉,动作极尽温柔。
脚腕被一双温热的手裹住,抵在人腹部上的脚趾不由得微微蜷缩了起来,陈择星只觉得呼吸不稳,赶忙转移注意力道:“你是来送吃的吗?”
“嗯,我听他们说你晚上没吃饭,猜你可能会饿。”严继把遗忘了的餐盒递到他手里,继续低着头揉脚腕,“就买了份瘦肉粥。”
陈择星揭开盖子,香味霎时盈满鼻腔,“看起来好香。”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别吃太快小心烫。”
“……?”
被照顾被在意的感觉。
陈择星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香浓可口,咽进肚子里都还是暖的,他咬着勺子看向眼前认认真真握着他的脚踝帮他涂药揉脚腕的人,眼神忽闪。
星点的痛伴随药膏的冰凉,顺着腿直直流进了心底,记忆久远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脑海里面,真是不合时宜。
上大学的时候陈择星有个很喜欢的学长在游泳社,为了靠近学长他也报名参加了游泳,然后第一天下水就扭伤了脚,是学长帮他上的药。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讲话,学长边上药边问,“我姓周,我叫周至嵘,你叫什么名字?”
“陈择星。”
“真好听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
“人怎么好听?”陈择星并不敢乱动,开口没怎么过脑子,声音也很小,纤长睫毛被阳光映成几近透明的棕褐色。
周至嵘抬起头朝他笑了下。
在一起就变得顺理成章,但可能当人一旦意识到不会失去,态度就会随意敷衍,后来周至嵘退出游泳社去了新的社团,陈择星去找他却被人一把拽到了门外,语调不耐烦:“你能不能别老这样突然来找我,不觉得尴尬吗?”
陈择星皱着眉,“尴尬什么啊?明明在一个学校,可是我们有半个月没见面了,你……”
还没说完周至嵘就很没有礼貌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很忙吗?”
“你是校领导?忙到回个信息的时间都没?”
周至嵘无言,搪塞道,“我有空会找你的。”
有空?“这算什么?”
“还有,别突然出现行不行,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在跟一个男的谈恋爱,别人会觉得不正常,会觉得很恶心你知道吗。”
恶心。
这句话出口陈择星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室友回去替他打抱不平,“靠啊什么玩意啊,说的是人话吗,踹了他!现在!”
陈择星脸上没带什么表情:“算了不想说了。”
为什么从前说你是男生我也愿意喜欢你,现在就是别人会觉得恶心呢。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想要维持的人怎么可能会舍得冷落,他也不是突然有一天就变成男生了啊。
跟室友去上课的路上陈择星知道了答案,室友指着一个方向忿忿不平,“我靠泽星,那不,人渣!”
周至嵘与一个女孩站在一起,他的手就揽在女孩不堪一握的腰肢上,两个人情切的耳语,像任何一对恋人一样他亲昵地吻了她的唇。
没有人觉得不正常,也没有人觉得恶心。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陈择星想,果然没什么是永远的。
那天下午的餐厅来吃饭的人很少,滚烫的夕阳透过窗玻璃照射在他面前的桌上形成一道光影,光线漂亮得很像脚扭伤的那个午后,陈择星却觉得似乎有些刺眼了。
他问,“怎么今天有时间找我吃饭了?”
周至嵘边喝汤边勾着嘴角,“我说过有空的话第一时间找你啊,宝宝。”
那两个字听起来让人觉得有种新买的白鞋踩进了泥坑一样的不适感,陈择星直直地坐在对面垂着眼皮,声音显得低沉而冷静。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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