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凤栖

每隔四年半逍遥门举行一次群仙宴，宴会当天各路门派都会到来。

“师尊！还有半个月就是群仙宴了，弟子给师尊做了件衣服，师尊试试可合身。”师轩遥高兴地抱着衣服跑进柳棠菀。

李晚宁面色柔和地接过衣服:“辛苦了。”

“不辛苦的，师尊快去试试，不合适的地方弟子再改一下。”师轩遥满眼的期待。

李晚宁换了衣服出来，青色面料柔软舒适，衣服上有编织着镂空海棠花，衣服款式简约又不失大气，师轩遥还贴心的准备了同色系的发簪。

“好……好漂亮。”师轩遥都看得有些痴迷了，她的师尊真是太好看了！

“是不是……很奇怪？”第一次穿成这样，奇怪的羞耻感笼罩着她。

“师尊可有觉得不舒服，有的话弟子再给你改改吧。”师轩遥笑得有点傻气。

“没有，做的很好。”听了这话，师轩遥更高兴，显得更傻了，李晚宁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口水流出来啦。”

师轩遥忙把门反锁，李晚宁哭笑不得:“这是干什么？”

“弟子后悔了，这么美的师尊，只有弟子一个人能看！”

李晚宁笑她:“那不穿去参加群仙宴啦？”

“这个……”师轩遥愣了一会儿:“那师尊要保护好自己！”

“这都什么。”李晚宁更加哭笑不得地去开门。

师轩遥理直气壮地抱着双手一副小傲娇模样:“弟子是为师尊好～”

“是是是，我们遥儿最好了。”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师尊对我好，我自然要……”

“师妹！”门外传来天雷般的鬼叫声，打断了师轩遥的话，师轩遥本来就说得挺小声的，现在更听不见了。

“你说什么？”去开门的李晚宁被门外的几个男生吼得耳膜疼，回头问师轩遥。

师轩遥气急败坏地上前就是一人一个肉拳头，被打的几人还处于懵逼状态，发生了什么？

“师……师尊？！”凌风先注意到了李晚宁，其他人也看了过去:“哇哦！”

“师尊好漂亮啊～”几人齐齐赞叹，李晚宁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没事干就去蔟玉峰帮忙！都杵我门口干什么。”

弟子们只得叫苦连天地走了，这早课的惩罚还没有完，今天好不容易得师尊宽限一下……真是自己找事。

“师父。”莫泽还没有走，师轩遥忙把莫泽关到门外:“师尊要换衣服，门外等着！”

李晚宁无奈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师轩遥的脑袋:“你呀。”

玉虚洞前有一片空地，莫泽站在边上看李晚宁演示剑法，剑影翻飞，每一招都快速如风，玉宁峰的入门剑法，追风剑法。剑法要求只有三个，快！准！稳！

莫泽看着看着，不自觉就偏离了剑法，李晚宁的白色广袖随剑式飞舞，额边几缕碎发有些许乱，表情严肃更加给她增添那种清冷气……

“来，走一遍。”李晚宁将手中长剑递给莫泽莫泽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都在干嘛！

“下盘要稳，出剑速度再快点！”李晚宁手背在身后:“剑式乱了！”

“出剑再快点！没吃饭吗！”

“剑式重心是哪？重心是你自己！不是剑端！”

……

“再来。”

……

“再来！”

……

“再来！你怎么回事！”

……

“重心在身上，不是手上！”

……

“剑式又乱了，再来！”李晚宁脸色很差，师轩遥都超过莫泽了，不知道莫泽这些日子在干嘛。

“重来！”

李晚宁让莫泽到一边休息，又拿起剑演示:“看好了，这是最后一次！”

莫泽不敢再胡思乱想，认真地看着……

“心法背的如何？”戌时，李晚宁躺在院子里看书，莫泽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师父给的那几本弟子已经背熟了。”

“这几本也拿去背熟，三天后我要抽问。”李晚宁随意从手边推了七八本给莫泽:“作为我玉宁峰的入室弟子，必须比其他师兄妹强才够格，若是觉得承受不了，说一声，我取消你入室弟子的身份即可。”

“弟子定不会让师父失望！”莫泽将书抱起来。

李晚宁喊他:“莫泽。”

莫泽应:“弟子在。”

李晚宁问:“可还记得玉宁峰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枉顾人伦天地不容”的训诫。”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莫泽抱着书回房。玉宁峰心法不多，一本最多也就十篇，字数大概就一首小令那么多，但要真正参透其奥妙却难如登天。

莫泽走后李晚宁靠回躺椅上，揉了揉太阳穴。

师尊仙逝前她一直都是以楚凌的身份活着，现在恢复记忆后反而拘谨了起来，楚凌性子随和，她恰恰相反，自己也不大会说话，群仙宴上，“楚凌”的义兄也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师尊要她守护这苍州百姓，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楚凌本不是守龙人，只因楚凌的怨念和楚凌鲜血的滋养，才有她的诞生，她才是天定守龙人，可是……她能做好吗？

数日后，李晚宁再次闭关。凌风除每天打扫卫生外还要监督师弟们的功课，所以来玉宁峰的人经常看到凌风拿着扫帚一边扫一边指导师弟们练习剑法，十分滑稽。

李晚宁闭关修炼，想借此次机会参透那几样法器的心法口诀，可惜才闭关五日就被迫出关。

不归门携碧落剑卷土重来，攻打逍遥门。

逍遥门已经和不归门相搏数日，逍遥门不敌碧落剑威力，不得已请李晚宁出关。

受伤的众弟子看着阵法中打斗的二人，皆是心里为门主捏了一把汗，门主大伤未愈又连战数日，恐怕已是强弩之末。

“凌沐尘！你们已经无还手之力了，投降吧！”不归门门主凌沐阳一刀砍向凌沐尘，凌沐尘挥剑一挡，灵力相撞发出一声巨响，凌沐尘后退一步又挥剑上前:“以澈！停下！”

“不可能！”

他们二人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凌沐尘自幼天姿聪慧，十岁便夺江湖英雄榜第一，凌沐阳却被父亲限制习武，要求喜好武艺的凌沐阳读书做官，世人常说凌沐阳不及凌沐尘出众，凌沐阳自此怀恨在心，离家出走独自创立不归门，又被说不归门不如逍遥门后逐渐变得疯狂起来，誓要灭逍遥门以解心头之恨……

一阵打斗，凌沐尘败下阵来，凌沐阳以胜者之姿踩着凌沐尘胸口:“交出莫邪剑，饶你不死，不然……”

突然，一阵琴音扰乱了阵法。

“是谁！”凌沐阳抬头向琴声源头看去，只见白衣如雪，衣袂飘飘。云端的女子宛如谪仙，面前横着一把古琴，火色琴身雕刻一只凤凰，凤尾在冠角处高高卷起如同熊熊烈火，那女子微动手指，金色华光再次向凌沐阳袭来，凌沐阳将碧落剑横于胸前，以免被华光伤到，华光的力量逼得他连退数步，他再次挥剑劈向那女子时女子身后传来一声长啸，火凤从女子身后蹿出，直扑向他，凌沐阳躲避不及被火凤灼伤，那女子指尖微动，古琴发出一阵激昂的曲调，随着音律，无数剑影向他飞来，最快的一道直接划破他的手臂，凌沐阳疯狂挥剑阻挡火凤和剑影的攻击……

待他精疲力尽后，那女子收了琴，念了一句口诀手上便是一把金色长鞭，长鞭一挥缠住他手里的碧落剑，任他如何抽拉都挣不开，长鞭一收剑随之脱手，那女子落地站在他面前，伸手接住空中掉落的碧落剑，剑尖直指凌沐阳，轻声道:“凌掌门，你输了。”

凌沐阳不可置信地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又抬头望着李晚宁，不甘道:“衡抚仙尊，果然名不虚传。”

李晚宁吩咐道:“好好招待凌掌门，莫要趁人之危。”

两名弟子忙上前揖礼:“凌掌门，请。”

凌沐阳冷哼一声，施展轻功飞走了，同时道:“衡抚，咱们来日方长，下次我定一雪今日之辱！”

凌沐阳走了，李晚宁回过来查看凌沐尘的伤势，之前的伤口裂开了，又添几处新伤，好在不会威胁性命:“秋月，秋雨，扶你们师父回去休息，凌风，速去百草峰请淑华长老前来。”

三人应声称是，凌沐尘也由人扶了回去，其他弟子都凑上来:“仙尊好厉害！”

“不愧是我们逍遥门的传奇人物！”

师轩遥看着剑问:“师尊，这剑是什么来头？竟如此厉害。”

“碧落剑，乃上古凶器，剑中藏有无数剑灵，十步之内伤人于无形，身体外面不留一处伤口的情况下可以将人的内脏全部绞碎致死。”

弟子们一听都慌了:“那门主会不会！”

“不会，此剑多次被封印，凌沐阳并未将封印解开，门主内部虽有损伤却不致命。”李晚宁拧眉，这剑还是毁掉的好，李晚宁催动内力一震，碧落剑在她手中四分五裂。

玉宁峰。

李晚宁又闭关了，莫泽要修炼也闭关了。师轩遥和凌风去蔟玉峰帮忙准备群仙宴，除了打扫卫生的几名弟子，其他人都下山帮忙采购了。

逍遥门一共五十六峰，一峰弟子最多也就五百人，一峰最多可容纳四千人，又快到春季了，别的地方忙着春耕，这里却忙着躲避山洪灾荒。

逍遥门排行第一不仅是因为门派战斗力强，逍遥门还会提前备齐粮食，待到闹灾荒时大开山门收留流民难民。

待灾情过后再派弟子下山协助百姓耕做，得到帮助的百姓们收获后又会给他们送东西报答，若是瓜果蔬菜他们便尽数收下，若是银两礼品，会被拒之门外，闹官司人命的，求助于他们他们也会帮忙，逍遥门门主才华横溢足智多谋非常得圣上青睐，百姓申诉冤屈可直接通过逍遥门递交提刑部，不怕遭贪官污吏阻拦加害，有个疑难杂症什么的还可以上山求医，每次闹疫情逍遥门也会组织弟子下山看诊施粥，且分文不取。

渐渐地官府就成了摆设，除非来的是个广受好评的父母官，要不上任都没人去接，上任几年，衙门前的草都能有三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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