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新嫁娘

愿以我之身，换沐哥哥一世无忧。

——————唐粟

天，渐渐地黑了……华灯初上，也该是中秋佳节最美的时刻了。

唐粟抱着穷奇，满眼欣喜，接过叶漠递给她的花灯，匆匆地拉着叶漠上了街：“哥哥，我们放个河灯吧！”

“好！都依你！”叶漠满眼的宠溺，接过摊贩子手里的两盏荷花灯，“小妹，过来写字啦！”

“愿小妹开心快乐幸福安康！——叶漠”叶漠背过唐粟悄悄写下美好的祝愿，他的心里，除了小妹以外，没什么可在意的了……可是，他连小妹也没护好。叶漠隐在阴影中的脸上划过一丝悔恨，稍纵即逝，快的让人看不清。

唐粟把花灯放置在一旁，沉思了许久，轻轻地提笔写下一串簪花小楷：“愿以我之身，换沐哥哥来世无忧。——唐粟”轻轻地放进了水里，随着水流打转，却迟迟不愿远去，唐粟只得用手拨弄了些许，却只换了个角落打转去了。

“哥哥，我们走吧。想吃糯米糕了！”唐粟看着不远处街对面的糯米糕铺子又是馋了。

“行！小妹呆在这棵柳树下不要走开，我去给买回来！”叶漠拍了拍唐粟的头顶，叮嘱了些许，就去给唐粟买糯米糕了。

唐粟提上花灯乖乖地在柳树下等着哥哥买糯米糕回来……

“掌柜的，来二两糯米糕！”

“好嘞！”

叶漠接过糯米糕，付了钱，转过身，视线在柳树下找着唐粟，隔着人流，他看到唐粟一袭澄黄的齐胸襦裙，头发扎成两个发髻，手里挑着花灯又抱着个“大糯米团子”，恍然间，他仿佛觉着，这和千百年前的中秋佳节没什么区别，唐粟见哥哥买好了糯米糕，正冲着他笑，干净而又纯粹，仿佛真的是那个刚及笄的少女，正值二八年华。

叶漠回过神，压下心底的酸涩，扬起抹玩世不恭的笑，示意唐粟买到糯米糕啦！便东躲西闪得穿过人流，献宝似的把糯米糕递到唐粟面前：“小妹！快，趁热吃，新鲜的糯米糕！”

“嗯嗯，哥哥你也尝尝！”唐粟捏了块糯米糕递到叶漠嘴边，纯真的笑容在灯火下显得微醺俏丽。

叶漠就着唐粟的手轻咬了一口，甜甜的糯米糕味儿确实是一点儿也没变！

叶漠和唐粟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欣赏着热闹的灯会，偶尔被几个转圈儿玩的孩童拉着唱歌谣：“转啊转，新嫁娘，快藏起来，别让神仙抓走了！……转啊转，新嫁娘，快点跑啊，神仙要来抓你了！……转啊转，新嫁娘，没跑掉啊，抓走了回不来！”孩童玩着玩着便散了。

唐粟也就和叶漠继续逛着。

“姑娘，算一卦么？不准不要钱的！”街边一个摆摊的瞎子道士叫住了唐粟。

唐粟来了兴趣：“好啊！帮我算一卦叭！算什么都行！”

瞎子道士摸了摸唐粟手心，面色不变，好似真有那么几把刷子：“姑娘，这命里该来的，躲不开的。”

唐粟听着，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微微笑了笑：“我若是偏要躲呢？谢谢您了，多少钱呢？”唐粟知晓天机不可泄露，也没有故意为难讨要个说法。

“这钱啊，我就不收了，算是你我有缘，我也该走了。”瞎子道士说完就收拾东西走了。

“小妹别听他的！一看就是骗子！”叶漠自然是知道这话里的可信度，安慰着唐粟。

“哥哥，我没事，我们接着逛吧！”唐粟笑眯眯地站起来，招呼叶漠接着逛。

身后的道士却是回头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叹口气就渐行渐远了。

河畔滞留的河灯被一只白净的手捞起，白沐看了看河灯上的祈盼，眼里满溢的思念与迷恋怎么也掩藏不住，终是一句缥缈的“粟粟……”被风吹散在夜里，谁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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