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零]“上将先生!”小孩扑向那双洁白的手套,被那人托着。
千鹤此时正拿着新骑兵的名单准备与书桌上的财务管理资料进行核对,转眼却看到小孩刚到他腰间的身高,却往这里,往他身上扑,不得已放好资料,双手抓着他肩膀不让其摔倒。
千鹤眉眼柔和,刚想说话,尔零竟挣开他的手,伸手抱住他。
“……”千鹤抬手抚摸一下他的金发,低声说:“这是你对我的早晨问候吗?嗯?”
略浑的低音有种调笑的感觉,尔零却越抱紧千鹤,闷声道:“嗯。”
尔零经历了那么多,也还稍稍了解千鹤的性格,又赶紧说:“昨晚我做噩梦了,我找不到家了……”
千鹤只回抱他,什么也没说。空气一时凝固了。良久,千鹤蹲下来,很认真地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说:“以后害怕了可以来找我。”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承诺似的。
尔零笑了,满贯星辰入眼,上前抱住了千鹤的脖子。
其实……
过去的尔零不知道,现在他更不知道神的承诺很珍贵,且他们会一直履行他的话,哪如身败名裂,消神祭魂。所以神一般绝不会真心的轻易承诺,因为包括他自己的未来也是未知的,那个承诺他都未可能尽心尽力——所以尔零他是幸运的。
“欢迎光临——这两位可是常客。”婀娜多姿的服务员笑眼弯弯的,迎上去认出了两人后,便领着他们来到了老位置。
“两份月明点,两杯荔枝沙露茶,一份香橙布丁。”尔零熟练的接过菜单点了两人都爱吃的甜点。
在一旁等着的千鹤,他看了看窗外摇晃的风铃,光使他的侧脸履上了一层光辉。
千鹤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后,正等着闲来无事,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伸手握住了千鹤的手,轻喊道:“先生?”
千鹤正在发呆,忽然间被喊了这一声,不禁有点迷茫,轻眨了眨眼,转回头,依然是淡然的表情,就是眼里闪着疑惑的光,似在问他喊自己做什么。
尔零不禁嘴角上扬,心道自己先生不经意间做出的动作、神情真是有些可爱。“先生们,点心来了。”服务员甜美的声音传来,随后一双手把一个大托盘上的甜品一一摆放好在桌上。
尔零笑着转头,刚想提醒千鹤那甜品已经上了,刚开口到一半的话语,却突然间梗咽住了。
千鹤?……他怎么不见了,整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忽然间消失了呢?!
[现实]“……哈哈,先生你在开玩笑对不对……”过量的运动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混乱了起来,尔零甚至用上了异能,在普通居民的惊悚目光下开始搜遍了全城。现在的他瞳孔一直都没有变回来,喘着气明显是力量耗尽了。
不过幸好他学会了穿上伪装,不然以某些人的而辛辣眼光,肯定会把他打晕送去异能研究所的。因为经历过那场战争后的人类不知道为什么异能觉醒能力越来越弱,而且觉醒者也越来越少,导致现在各个国家都异能者保护起来送去统一的培训中心来培训,进行惨不忍睹的训练——成为最锋利的军队,最锋利的刀。
可是即使用上了异能,千鹤一点气息一点能量波动都没有,这肯定是找不到的,所以尔零也不知道为什么绕着城市泄愤似的找了好几遍,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危险处境。
尔零开始有点虚脱似的撑住树干,额头冷汗直冒,他只用手按住自己发跳的额头,这让其看不清神色。
啊——他快疯了!
先生,你为什么要离开呢?这让我找不到你了……
回到房间,浑浑噩噩的尔零立即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床上。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他 ,明明是能让疲惫的人放松的黑暗,他却感到蚀心的恐慌如汪洋般要吞噬他。无目的,无归的……
他就像被几百条黑色触手拖着前行,麻木、无意识的机械式前行……
是自己太弱小无能了吗?尔零不知道,而因为自己自己的先生失踪了,他只能压下动乱,找遍了H国各处,也找不到自己最重要的人。
自己最重要的人在身边时,他没怎么珍惜——即使这是人的秉性,而他也不禁后悔。他之前不觉得自己会脑补,现在先生不见了他甚至思考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而导致他的离开……
还是他的养父,或者是先生再也不回来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都抽搐的发痛,仿佛在一滴一滴的呕下血,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
医生说他精神不好,又压力大导致的,他不信,他现在只想安顿好他们共同的家,共同的产业,找不到便等他的神明回来。
我的先生……他的心里在低语着,如小兽般孤独的哽咽着——他找不到了,他怎么可能找不到自己的先生了呢……他是抛弃了自己吗?
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毕竟有了他才有家……
一声轻缓的叹息声回响在千鹤的房间里,而躺在自己的床上,之前自信开朗的大男孩却如失去了安全感,处在野外,仅尽可能的往一个地方缩才能让他保证安全般。
某人的叹息声尔零没听得见,就是罕见的昏昏沉沉的睡去了,那秀气的眉毛仍深深的皱着,一副不安心的睡颜。
千鹤从空中落下解除隐形,指尖划过男孩眼下的青黑,一丝疲惫盘在他的眉目间。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千鹤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也不知道有什么恐惧可以使他这样子,千鹤想着进入了他的梦境才发现……
高贵的神祗十分不解,即使尔零再依赖自己,可他采用了最温缓的方案,为什么他是变成了这样子?很不应该——可神祗也只是陪他到了早晨,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千鹤不知道这种方式才是最残酷——毫无征兆的失踪,只会让人陷入恐慌,又给人留下希望,无尽的迷茫不安又抱有希望的等待才是最折磨人的……还不如给人一个明确的答案给到一个落实处。
而本来那个支撑点便是千鹤留下来的东西,让一个机器人有了思想、温度的活着,毫无目的的活着才是最残忍的……
可神便是无情的,但又是有情的——可能,尔零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过承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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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逍]“唔姆……”鹤逍感觉有人捏了捏他的脸,难得有小孩子气的他拉上被子,蒙着头。
成年的鹤逍没有了稚年期的粘人和娇气,但依旧对楚羽抱有依赖性,总是习惯性的亲近他。不过大概是猫的习性,又或者是楚羽少有主动找他,鹤逍依然是早上赖床。
“早饭是清炖蟹粉,香菇酱菜包子,豆腐馄饨,还有牛奶。”清透的声音传来,小孩没动。被子被扯了扯,鹤逍拉下一点,看见了骨节分明的弹钢琴手指便忿忿不平的抓着咬了一口。看着手指上有些湿润的青红印后有点心虚吧,小孩又蒙上了被子。
过了一会“……那我走了,早饭在厨房里热着。”此话一出,鹤逍便知道以楚羽那无所谓、不在意的性子肯定真走了。他连忙掀起被子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早就没了那人的身影。
小孩有些慌了,刚脚着地,一个踉跄,迷糊中场景扭曲变形,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啊……
鹤逍不由的一怔,才想起来自己在罗钰家,他以一个无家可归的学生身份找到罗钰,至于他的真身——猫早跑了。
大概是楚羽准备的齐全,他被临时收养了。罗钰好像很少回家,加上鹤逍也能照顾好自己,所以他这段时间也只是多回了几遍而已,顺便帮他找一下原家庭父母。
此时,鹤逍才意识到刚才的只是一场梦,他的心里不由地漫上一层被丢弃了的委屈,不满,甚至有种酸酸的迷茫。
从小在猫族给他的记忆不多,但都是让他成长训练加基础底子,那里的饭菜也不好吃。可父母、族长对他好、对他给予厚望,即使许多小孩对他都是好奇、不满、嫉妒或者是羡慕。
后来猫族易主,反抗的旧部被追杀,他也只是过了段很长的苦日子,直到遇到了楚羽……
那段才是真正的记忆,不算宠爱,是能让他看清真正的自己,但是那个人不见了,哦,说到底是自己不见了……可能自己只是那人的的一枚棋子,但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受人摆布!
他甚至以找亲人的理由让罗钰带他去逛了一遍米畔街和整个市区。而且他自己还记得那个千鹤,但加紧报纸上便是那个男人失踪的消息……所以这是抛弃他了吗?鹤逍眼角泛红,坐回床,默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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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钰回去时感觉有些身心疲惫,最近上司很忙。总是莫名其妙的出门,要不是他以他军人的经验和警惕性来看没有问题,只是普通的商业会谈,不然他早就……
已经很晚了,罗钰看了看小孩的房间,忽然间有了兴致喝酒,便走到了冰箱那拿出了冰啤杯。格兰其列美酒(自己编的酒不要太较真 )度数并不高,罗钰倒了一杯,用手了眼皮,墨色的血珠被玻璃杯里蓝色的基调颜色映出了隐隐的光。
忽然“我要喝桑格利亚。”鹤逍穿的拖鞋站在楼梯口看着罗钰。桑格利亚是一种果酒,血色基调,微甜辛辣。
“你没有成年。”罗玉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但从小教养还是想让他阻止小孩。犟性的小孩没有回答,只走下楼梯,打开冰箱。
“鹤逍!”罗玉上前阻止。结果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来。许久,“你……”“我成年了,这是家族规矩。”他的黑瞳有那么一下出现了一蓝一绿的颜色,固执的样子让罗钰想起来了之前的救回又逃走了的那么一只白猫。
没办法,罗钰无奈,只好放开他,鹤逍是遗世家族的孩子,有点奇怪特征和奇怪规定……正常!!(来源于某人的良心自我安慰)
血色的酒入杯,卖相极好,杯边晃出液雾,鹤逍沉默地看了这一切。某成年男性则在旁边既担心他的酒量,又担心他的酒品,可谓是操碎了心。
鹤逍一直知道楚羽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之前傲娇地不让他碰自己的耳朵后,后面楚羽即使是抱自己的猫形也没有再想撸他的耳朵了。
其实他也曾经警惕过,忌惮过,毕竟高傲的猫族圣子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碰呢?
即使后来还攀上他,贴上他的还是自己……
未经世俗的人有依赖性总是很简单,见有好吃的,愿意收留的,便停下脚步。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这么一次被迫(?)半愿意的留下,足以改变一个人。
手不留心的打翻了酒杯,男孩成年了,却是终于放肆了自己,只见他眼里充斥着水光却硬是流不下来,头发颓废地垂下,小脸泛粉,很可人也很可怜。可他却用哭腔,用满是委屈的声音在那发酒疯:
“大叔……呜哇哇——他不见了……我,我找不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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