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长明,快醒醒,时辰快到了,晚了,大黑牛又要揍你了!”
有人在推着自己,在耳边着急呼唤。
东方长明迷迷糊糊的撑开一条眼缝,视野里一片黑暗,他翻了个身,嘴里咕哝道:“还没上课呢。”
“诶呀!”那人被气得不轻,一巴掌拍在东方长明撅起的屁股上,大吼道:“黑蛮大叔拿鞭子来了!”
“大黑牛?!”东方长明一个激灵,彻底清醒,瞪圆一双黑眼睛左顾右盼。
环境很暗,只有微弱的毫光从石墙的缝隙里钻进来,并不足以视物。
“快起来吧,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再晚一点,大黑牛就真的来了,到时候还要连累我陪你一起挨揍!”
说话的人迅速下床,噗的一声,一点火光突兀的出现,将一件类似于油灯的物件点亮,充当光源。
小石屋被照亮,东方长明看清了叫自己起床的人。
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小胖子,头发向针一样倒竖着,正穿着树皮编织的衣服,像个小野人。
他叫东方神力。
东方长明伸出双手,捏了捏,这竟是一双五六岁孩子的小拳头,他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再发呆我就不等你了!”东方神力见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睡傻了吗?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迟到了,那可不仅仅是挨一顿揍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哦,快点快点。”东方长明终于回过神,想起今天是什么天大日子,一刻也不敢怠慢,连滚带爬的下床穿衣。
两人终于走出石屋,天还未亮,只有微弱的毫光在天地间游离,勉强倒是可以视物。
远处有模糊的大山绵延不尽,近处则多是石屋,也有一些木屋,稀稀疏疏的坐落在这片土地上。
风吹过来,带着昨夜的凉意,东方神力抖了抖肥肉,拉着东方长明驾轻就熟的向一个方向跑去。
“早上魂不守舍的,昨晚是不是又做那个古怪的梦了?”路上,东方神力问道。
“嗯,我考了年级第一。”东方长明有些恍惚,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收收心吧,你那些古怪的念头就不要想了,过了今天,我们就不是孩子了。”
“嗯,我明白的。”
过了一会儿,东方长明似有些不甘的低语道:“真的只是一个梦吗?那样一个和谐的时代……真的不存在吗?”
“说了,不要再想了!”东方神力忽然甩开手,紧紧抓住东方长明的肩膀,猛力摇晃道:“给我清醒点!”
“不会有那样的好时代,若非出自同族,人与人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进修?”
“还有你说的那些动物?不,是宠物,开什么玩笑!蛇族、孔雀族……他们可都是王级种族,王级种族!捏死我们,就如采花摘叶,不费吹灰之力!”
“人族势微,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没有你说的和谐共处!”
东方神力喘了两口气,把声音放缓,道:“梦就是梦,你要分清楚,这些念头不要再想了,生在这个世界,我们要有血性,别忘了族长爷爷上次是怎么教训你的。”
见东方长明半天没说话,东方神力有些心虚的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安慰道:“只要今天淬血仪式成功,他们就不会说你是懦夫了。”
“呵哈哈哈……”东方长明忽然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笑起来难看死了。”东方神力锤了他一拳。
“就知道你在紧张,担心淬血失败吗?别否认,我清楚你性子,不然早就把我叫起来了,也不会掐指时间点赶过去。”
“呸,我东方大丈夫怎么会有这样莫须有的担心?我注定会问鼎神坛,带领东方部落晋升为王级种族,留名青史,受后人日夜供奉……”
“行了,别吹了,再耽搁,就真晚了。”
东方长明赶紧拉住牛逼哄哄的胖子,向着部落广场赶去。
部落广场,这里是一片大空地,此时已经汇聚了许多东方族人,毕竟淬血仪式关乎一个孩子的未来,乃至于关乎整个部落的兴衰,不容得不重视。
东方部落族长东方泰山、狩猎队长东方黑蛮等部落重要人物都来了,只为了见到几个孩子能淬血成功,让部落能得到延续、传承。
广场上,架着九口青铜大鼎,大小不等,样式也不一样,有三足两耳圆鼎、也有四足两耳方鼎,高都过丈,其上刻有壮阔的山川,震撼而大气。
其中,有六口大鼎下面燃烧着烈火,逐渐有浓郁的药香弥漫出来,不知道是怎样的灵材宝药,只是嗅一口,都让人神清气爽,血气澎湃。
六口大鼎熬药,证明了今天有六个孩子到了六岁,要进行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仪式——淬血。
“时辰快到了,长明和神力还没来吗?”族长东方泰山杵着拐杖,四下张望。
“两个懦夫,不会是害怕了吧?”
族长身旁,有四个孩子,正是今天要进行淬血仪式的人。
说话的,是其中个头最大的孩子,他是狩猎副队长的孩子,名叫东方大河,他双手抱胸,哼着小鼻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东方长明二人就从不远处的黑暗里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叫喊着“我们来了,我们来了。”
“族长爷爷好,黑蛮大叔好,还有伯伯婶婶……大家都好!”
二人连忙上来见礼,嘴巴很甜,一个个问好,笑得跟花一样灿烂。
“哼,再晚一刻钟,我就要叫人去请你们了!”东方黑蛮人如其名,高有一丈,黑着一张方脸不怒自威。
东方长明二人吓的一哆嗦,神色讪讪,不敢说话。
“这么重要的日子也敢怠慢,还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们两个,别的没学到,架子倒是挺大,真是有出息了!”
开口说话的正是东方大河,他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这会儿见到正主出现,并且正主正在挨训,自然忍不住小脾气,要落井下石一番。
“瞧你那点小心眼,懂个球?我们一觉睡到自然醒,养足了精气神,就是为了最后的冲刺!哪里像你,咦,面黄肌瘦,眼球凸出,怕是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着吧?”
骂人这一块,东方神力属实是行家,骂人专揭短,说着话还办了一个鬼脸,嗤笑道:“你在担心什么呢?长明,你说他在担心什么呢?”
族长和大黑牛还在身边呢,东方长明不敢说话,但也配合着斜起眼睛,心里则在想,昨天一晚上没睡的不是你吗?
“肥猪,皮痒了是吧,当心我揍你!”东方大河最见不得别人办鬼脸,他觉得那样太孩子气,没有血性,见到一个就想揍烂一个。
“呦呦呦,狗急跳墙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呢。”
“我呸,肥猪,我今天一定要揍你!还有你!”
东方大河气得脸红脖子粗,又点指东方长明,喝道:“懦夫,斜着眼睛看谁呢,不服是吧?我连你一起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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