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肖邦渐渐长大了,琴技越来越高。
他每天除了练习音阶琶音等基本功外,还要熟练演奏巴赫、莫扎特、贝多芬等作曲家的作品。
七岁的他似乎已经有了开始作曲的趋势。
一天夜里,熟睡的父母被一阵抽泣声惊醒,是儿子在哭泣。两人连忙来到小肖邦的房间,顿时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只见儿子堆坐在床上,高抬着两只小手,手指间流着血,床上放着几块小木条,已被染红。妈妈顿时明白了,他冲过去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问道, “我的弗雷德里克,亲爱的宝贝,你这么做有多久了?”
肖邦:妈妈,从跟教授学琴开始我就夹手指了,我想尽快把手指的间距拉大,要不然好多练习曲我都弹不了。我不怕疼,妈妈,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教授,他会停止我弹琴的!
肖邦哭着跟妈妈说。
小肖邦拿出五线谱,记下了刚刚弹出来的旋律。
g小调波罗奈兹!
肖邦把作品弹给老师听,老师看着稚嫩笔迹的谱面,热泪盈眶。
华沙报界惊呼:"这首波兰舞曲的作者是一个不到8岁的小男孩,他是一个真正的音乐天才。此曲献给他的启蒙老师兹维尼,正是这位老师,帮助肖邦从小就掌握了维也纳乐派语汇。此时肖邦的波罗乃兹还完全浸泡在海顿的童趣里,随着岁月增长,他的"马蹄型节奏"会历经莫扎特的明净,最终抵达贝多芬式的激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肖邦不但未对钢琴产生厌倦,反而 学习探索的热情与日俱增,就是这种从未泯灭的热情让他坚守住了信念。
【 波罗乃兹(polonez)原本是波兰乡间的下里巴人,在17世纪经贵族们加工整理,摇身一变成为波兰宫廷的阳春白雪,很快传遍欧洲,并在18世纪中叶被冠以沿用至今的法文名称"polonaise"。 这种3/4拍的舞蹈,有着鲜明的男性化节奏特征:标志性的后十六(俗称"马蹄型节奏")加上稳健的八分或四分音符,像是一个华美的骑兵方阵稳步前行;而每个乐段常常结束于弱拍,给人从容不迫的稳健感。
这种舞曲所特有的动力性节奏,吸引了巴洛克时期诸多作曲家。1705年,旅居波兰的泰勒曼(G.P.Telemann)着迷于波兰音乐的魅力,回德国后,他便将波罗乃兹插入到器乐组曲中。巴赫随之在《第六法国组曲》和《第二乐队组曲》中加入了波罗乃兹,原本作为舞曲的伴奏音乐此时已渐渐成为一种纯音乐体裁。
19世纪前后,波罗乃兹作为钢琴独奏曲风靡一时。贝多芬的《C大调波罗乃兹》(Op.89)、舒伯特的10首波罗乃兹(四手联弹,D599、D824)以及韦伯的《降E大调大波罗乃兹》(Op.21)代表了那一时期波罗乃兹的典型风格--贯穿的波罗乃兹节奏型,四平八稳的旋律线,棱角分明的乐句--显然,此时的波罗乃兹保留着宫廷仪式气息,它所蕴藏的巨大英雄能量尚未被人挖掘。】
民族激情总是在主权被侵犯时才被点燃,民族音乐在充满压迫和苦难的岁月里总能获得巨大发展。1795年,波兰被沙俄、普鲁士和奥地利瓜分,整个19世纪,波兰几乎没有独立主权。19世纪初,波兰民族乐派兴起,一批音乐家开始有意识地运用波兰民间舞曲节奏。在他们的交响曲、协奏曲和歌剧中,随处可见波罗乃兹和玛祖卡的影子。奥涅斯基(M.K.Ogiński)和席曼诺夫斯卡(Maria Szymanowska)都曾写过大量波罗乃兹舞曲,但依旧受古典模式和风俗舞曲的束缚,缺乏个人情感的表现。
真正将波罗乃兹铸成艺术精品传遍世界的,还是终生远离故乡的肖邦。在今人眼里,肖邦之于波罗乃兹,正如皮亚佐拉之于探戈,代表着一个民族千百年的沧桑。
只有钢琴,是这个漂泊者终生的伴侣,他所有要说的话,都对钢琴说尽了。他的钢琴曲里,有女性的阴柔,也有男性的阳刚;有巴黎沙龙的浮华,也有波兰民间的粗犷。从肖邦的波罗乃兹创作历程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位钢琴诗人从古典华丽转向民族悲情的成长道路。
可以说,波罗乃兹是肖邦音乐创作的起点和终点。肖邦7岁时写出了第一部《g小调波罗乃兹》(这是他生平第一部作品),36岁时留下最后一部《降A大调波罗乃兹幻想曲》(他最后一部大型作品)。波罗乃兹像是来自故乡方向的一道光,慰藉着每次曲终人散后的空虚,宣泄着恨不能与乡友共战斗的自责,照耀着不知通往何处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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