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学习紧张,”林依雪睁开眼,他的性格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总是那么冷冰冰的,“我不想谈这些事情。”
徐浩翔似乎被雷击中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林依雪离自己而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嘿,”她身旁的女生追了上来,“你干嘛不答应他?我还以为你喜欢这一类型的呢...”
过了很久,徐浩翔感觉后背发凉,冷风从他的脖子旁吹过,他打了一个颤,肩膀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徐浩翔抱紧双臂,孤独地走在冰冷的黑夜里。
父亲坐在我的身旁,整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在外人看来,我们这对父子更像是两块木头疙瘩,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嗨,”母亲端着一盆水,她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一宁静,“你们在那发呆干什么,打水去啊,快点,要睡觉了。”
我站起身来,看着他。
“我再想一想吧。”
说真的,我开始慢慢觉得父亲才是对的,群众演员整天累死累活才能勉强维持生计,而主演一场戏下来就是好几万,甚至几十万,我们家没有强大的后台,想要做主演就必须自己努力,真的如父亲所说,有人靠大把的金钱和关系来夺取主演的位置,到那时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捂出一身汗,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此时格外安静,客厅里的时钟指针在滴滴答答地作响,我偏过头,一束光从窗帘外打过来,在红木写字台上形成一个平行四边形。
我努力平复心情...
我望向窗外,看着太阳缓缓地爬上屋顶,一时间,整片大地都被阳光照亮。突然从楼下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对,父亲起来工作了。
锯子的齿轮在木头疙瘩上转动,桌子上摆着皮尺,木头被父亲锯成许多小块,最大的一块,形状有点像空心的小木柜。
“出去?”他看了我一眼。
“对,”我耸了耸肩,拉了一下衣领,拍了拍袖子,“今天有场戏要拍。”
“这么早?”我们的话并不多,我向他点点头,转身就走,“慢一点。”
“林依雪,要上课了。”
“好,”同学看见老师,跺了跺脚,她们从走廊跑进教室,回到座位上,“还好还好。”
“都拿出英语书,有谁会背诵昨天学的课文啊?”
学生们都苦苦哀嚎着,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师,谁也没有举起手。
按理来说,考验谁点整点背的时候到了。
“第三组第五个,对,站起来。”
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孩撑着桌子,慢慢地站起来,又低下头来,很明显,她不会背。
“唉,”老师叹了一口气,“坐下吧。”
我张开手掌,一滴雨滴落在我的手心上,很快,雨就像子弹一样从天而降,看来,按照剧本的情节发展,场外是拍不了了。
“快快快,所有人到室内拍摄。”
我顶着衣服,快速跑进屋内,几百号人一齐涌进摄影棚。摄影师用塑料袋套紧摄影机。
这部戏继续进行,我仍然在扮演那个没有台词的小丑。
教室里依然那么热闹,徐浩翔眯着眼,教室里的吵闹声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林依雪此时是什么感觉呢?不安?害怕?还是...
“嘿,”他感到有一点痒,“徐浩翔,你要是喜欢她的话就告诉她,”徐浩翔转过身,瞥了他一眼,“我去叫嫂子过来啊。”说完,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哎,嫂...”徐浩翔见势不妙,赶紧站起身来,捂住他的嘴,值日生也放下手中的扫把和簸箕,朝他们两个望去。
“你看你,”徐浩翔扭头冲他呵斥道,“座位底下这么多垃圾,自己不会捡吗?非要值日生来帮你扫。”
“让一下,”扫把碰了碰徐浩翔的脚,“自己有那么多还说别人。”
我很自然地走过了一个又一个镜头,我的脚底都要磨破了,可我仍然一句台词也没有,这似乎是一场只需要摆各种姿势的走秀。作为一个群众演员,不能走得太快,也不能走得太慢,否则容易抢镜头。不能说一句话,因为整部戏里没有没有我的台词。
说白了,群众演员的存在,就是为突出主演而存在。
“好,大家都辛苦了,”我心底里清楚,就算把这句话分成很多份,群众演员永远都只占小份,“都准备准备吧,下一场半小时后开拍。”
室外的雨依旧在下个不停...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夜,这是也是部分上班族休息的时候,夜市摊热闹了起来。
“老板,给我来一串热狗。”林依雪捂着肚子,犹犹豫豫地递出两块钱,“又要长胖了。”
“花的是你自己的钱,”老板也和她开玩笑说,“肉也是长在你自己身上的。你花钱,结果肉长在我身上,那才叫吃亏,知道不?”
“老板,”徐浩翔双手插兜,“来碗...”他猛然发现了林依雪,“嗨。”
“瘟神。”她小声嘀咕着。
“热狗好了。”老板夹起热油里的烫直金黄的热狗,抽出两张纸,捏紧木签。
“谢谢。”她转身就走,徐浩翔在她眼里,仅仅是一团空气而已。
雨停了,今天已经拍了三场戏,我累得满头大汗,汗水从头顶顺着头发往下流,浑身上下都在发热,背后的汗浸湿了衣服,身上的热气像被堵住了一样难以扩散。
洁白的月亮挂在房顶上,我拿着属于我的那两百块钱回家了。
不知怎的,再次看着他拿着一把黑色的铁凿子来回摆动,我不再感到那么反感。
“回来了,”他放下那个铁凿,依然没有直视我,拿起长锯,“晚饭吃了吗?”
“哦,”我点了点头,晚饭没在家吃,“吃了。”
“早点睡。”
“爸,”我看了看他,“您也是。”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灯光下,他的影子变得很长,我回房休息了。
我该放弃吗?或是听父亲的话,一开始就应该当木匠?我该半途而废吗?这些问题伴随着我熬过了这个失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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