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老师对不起
四十一
因为开学伊始的晚报道事件,郑泽宇总觉得心里挖了个洞似的,对韩剑锋老师充满了歉意。这歉意让他很希望韩剑锋老师能狠批他,罚他。可偏偏不,韩老师除了那句“怕是不合适”的问话后,却没再对他提过此事情,那神情仿佛一切不曾发生。最让郑泽宇不安的,是韩老师居然让他做英语课代表,说什么他查过档案,郑泽宇的英语科目一直不错。更让郑泽宇跌破眼镜的是,韩老师还当着全班学生的面,给他一个任务。韩老师说据他的了解,郑泽宇很热爱文学,喜欢看书,所以,以后每周五的阅读课,就请郑泽宇为全班同学做一次读书报告。内容就是高中规定的必读文学名著。真有他的,英语课代表是可以做的,那是个只要脖子绑块饼子就能干的傀儡活儿,可是这读书报告还是免了吧,他郑泽宇是爱看书,但爱看的是古龙,郭敬明,日本漫画,和什么的名著一点都不搭界。何况他就是不喜欢被指定去看什么和干什么呢?可他又不能不接受,因为韩老师是在大肆称赞了一番:他文采斐然,富有创造力和想像力,并说他那篇被判做零分的>的作文是少见的好文后,才宣布这一决定的。郑泽宇是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必须接受。
看来我不仅遇见一个能看透自己的武林高手,同时他还是个能控制我的宋江。这样想,郑泽宇的心跳就不规则了。他甚至还做过如此的推断:韩剑锋老师不仅能看透他的现在,还知道他的过去。他知道自己是赌了一口志气才死命地学习英语的。那是要对那个绰号“铁板烧”的老师进行报复,她是那么地看不起小学在小镇上度过的郑泽宇,说郑泽宇的英语是农村英语,毁灭了他一直想做英语课代表的愿望。还有就是在他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他的朗读和演讲就是姥姥那个小镇上最好的。三年级的时候,他还当过学校广播站的广播员,每天早早到学校放广播,中午给全校师生朗读自己喜爱的诗文,多神气啊,可这个权力自来到了妈妈身边,就被扼杀了。妈妈说期中期末的成绩最重要,朗读会影响成绩而阻止他去校朗读班。尽管这样他还是想表现自己的朗读天分。他天生就是那种喜欢在众人前展示自己的人。今天这个韩老师毫不吝惜地给他创造了这个机会。还计较什么喜欢与不喜欢?为了天上突然地掉下这么大一馅饼,他霍出去了,一定要把那些枯燥的名著装进脑子里。
“我现在告诉大家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准备两个作文本,在我布置作文的时候,你们可以写一个你心目中想写的作文,再写个考场作文,然后我们比赛看谁写得好。写心目中的作文写的好的,我们上壁报,让大家学习,致于写考场作文写的好的,看看我的评语私下里交流一下就可以了。”
不料,第一次的作文指导课韩剑锋老师这决定一宣布,立即赢得了持久不休的掌声。韩剑锋老师用这样的方式指导学生写作文,他的倾向是不言而喻的。为此,郑泽宇把最热烈真挚的掌声送给了他。为此,郑泽宇更爱听他那天马行空不落俗套的语文课了。
“如果有种,咱们约个地点切磋切磋,当年我是全市的散打冠军。别这么鼓捣,没劲。”那日傍晚,校门口来了一群混混,气势汹汹地要抢在门口取款机取钱的几个女学生,韩剑锋老师看见了,二话没说,冲了上去,生风生云,疾雨骤风,只几下子就把那几个混混打翻在地。看得郑泽宇目也瞪口也呆地想:切——了得!韩老师,就凭你这英勇,我们已经是铁铁的哥们了。
除了对这个新班主任的敬重,郑泽宇还觉得他像一个形象,那就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心底里构建的父亲形象。确切地说,郑泽宇四岁起,就不再有父亲了,因为那个时候,他就从妈妈的眼泪和奶奶的叹息中明白:父亲是个调皮的,他时常和人打架,不上班,被厂子开除了。他就回家打妈妈,骂奶奶,他不热爱劳动,却很爱享受,整日地喝酒。通常自己一个人可以从正午的十一点喝到晚上十一点,一边喝一边哭泣,一边骂人一边砸东西。那个时候他虽然躲在奶奶的身后,但还是会被耍酒疯的父亲打,一次竟然把他的眼睛打斜睨了。那次,他实在是被父亲打得太痛了,就不自禁地骂父亲是个混蛋,结果父亲就把他提起来,非要丢到窗外,是妈妈和奶奶一齐给他跪下,父亲才放下他。使得他一连着两天都躲在妈妈的怀里一边打着冷颤一边咕哝着:“我怕,妈妈我怕。”妈妈就搂着他跪在地板上失声地嚎哭。因为妈妈的嚎哭奶奶又把妈妈大骂了一通。说妈妈是个丧门星。从那个时候起,妈妈就对他说,那个人不是他父亲,他不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郑泽宇就在心里构筑他的父亲形象。这个形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他很无助的时候,这个形象总会让他伤心备至。尤其那个是自己父亲的人再次进了监狱后,他对这个意念中的父亲更是想往。蓦然回首间,这个父亲的形象居然就在眼前,郑泽宇十七年来构筑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了。他要对韩剑锋老师陶出那憋在心窝子几乎发了霉的知心话。他更希望自己能做个韩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然而,仅坚持了半个月,他却又打起了溜号和逃跑的主意。
四十二
那次英语夜课上,郑泽宇又溜出了班级,跑到运动场的公用电话亭给从外头回来的“猴子”刘鹤群打电话。正当他一口一个受不了啊这个学校太严厉,简直就是他妈的监狱,有机会我要去找你放放风地倾诉时,韩健峰老师站到了他的面前,严厉地质问:为什么又不上夜课,为什么又要违反纪律出来打电话?郑泽宇低下了头,半晌才说:
“老师,我是个管不住自己的人。也是个坏蛋,希望你能约束的了我,但是我没有什么信心,因为我非常非常不希望有人约束我,但我还希望有个人能管住我。更多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谁。”
“每个人都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但是如果每时每刻都管不住自己,就可怕了。我还没发现你管不住自己的事情,不过我要以我的人生经验告诉你:唯约束才有自由,否则人生会陷入混乱的无序中。开弓没有回头箭。”
“老师,你就狠狠地管我吧,哪怕打也行……”韩老师的话让郑泽宇似懂非懂中是无限的感激,他想只有父亲才以这样经验的口吻教育自己的儿子,他很想说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吧。但他没有。就像他常常想的如果真有一个他臆想的爸爸在自己的面前,他能否叫得出口。爸爸这个亲昵的称呼,于他太昂贵太吝啬了。于是他的眼睛里就有了泪花在奔跑。
“你是个很有灵性的学生,我相信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你将来会大有作为,而你最重要的是要学习着约束自己,这是你的致命之处。”韩剑峰老师看到了郑泽宇眼睛里的泪花,就想: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学生心底里有很柔软的一面,只是让仇恨圈住了。于是他说:“你很像我2001年教过的一个学生,他的爸爸是大学教授,父母离异,他和父亲在一起,父亲没时间管理他,十分的叛逆,无奈他的父亲就把他从滨城送到了这里,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适应,他考上了北京大学。我相信你也能。”
这样的时刻,被韩老师鼓励,肯定,郑泽宇不安了。他只想一下回到书桌前,做个勤奋刻苦的学生,不然,他真无颜再面对眼前的师长,更别说聆听他春风化雨般的教诲了。
“今晚不上夜课吧,我们好好谈谈。”郑泽宇转身向班级跑去的时候,韩剑锋老师叫住了他。于是他们来到了韩老师的办公室,倾心长谈。那夜郑泽宇说了自己平生以来最多的话,从父母说到老师,从老师又说到自己的学业,还说到了自己曾经的女友……让他自己也吃惊的是,他还说到了自己准备倒抢和曾经吃过几次摇头丸的嗅事。他告诉韩剑锋老师关于自己要倒抢和吃摇头丸,妈妈是不知道的,希望老师给他保密,韩剑峰老师告诉他放心,他永远都不会与他的妈妈说。谈话要结束的时候,韩剑峰老师对郑泽宇说:
“非常感谢你能对我讲这些,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心思尽量地拉回到学习中去。我知道,对你来说不容易,我们共同努力。”
郑泽宇说:“老师,我会努力,一定努力。”
这天夜里,郑泽宇没有和同宿舍的同学聊女孩儿,侃奇闻轶事,而是与那几个学习刻苦的学生一样埋头读书,为了遏制自己故伎重演,他还写了个大大的静字挂在了床头。他想他会在韩老师的鼓励和期待下,做一个向上的好青年。为此,他把他的手机交付给韩剑锋老师保管。为此,他强迫自己除了想课本,和读一些向上的书籍和期刊,其他的绝对的充耳不闻。母亲肖迎春知道了儿子的决心和变化,欢喜异常,接受了韩剑锋老师的要给予郑泽宇多多生活细节关怀的建议,每个星期,肖迎春都会来到学校看望郑泽宇,为他带来吃的,用的,更给他带来一些名人的传记,伟大人物的书籍。吃的,用的,郑泽宇是一并消化了,但那些书籍郑泽宇却不高兴看到它们。还在郑泽宇很小的时候,肖迎春就喜欢给郑泽宇讲一些伟人名人的事迹,并反复地暗示和告诫郑泽宇,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成为那些人物中的一员。这让郑泽宇感到了压力和负担,所以,当母亲要他看他们的书籍和事迹的时候,郑泽宇总会拧着眉头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再说,我凭什么非做伟人名人不可,我只想做个平凡的人。”为此,肖迎春就感到,这个孩子血液里没有高贵的元素,而十分地痛苦。为此,郑泽宇觉得母亲是在嫌弃他,而非要在他的血液里清除那些属于来自父亲的遗传,他对母亲的仇恨就更扩大了。现在母亲又把这样的书籍摆到自己的面前,他再次无语了。但为了他的韩老师,他还是发奋苦读。尽管韩老师允许他在每个周末去附近的网吧玩一两个小时的游戏,可郑泽宇还是觉得离开网,他就在地狱里了。
然而付出总是有回报的,期中考试,郑泽宇考取了班级六十四名学生的第十七名。
韩剑锋老师满意的同时鼓励郑泽宇,只要努力,他的成绩会更好。为了郑泽宇的好成绩,肖迎春奖励了郑泽宇一套耐克运动服,和一个肯德基的全家桶,这些都是郑泽宇的最爱。接到妈妈奖励时,郑泽宇冷笑了。韩老师问他为什么,他说,妈妈是在奖励成绩,而不是奖励他,总而言之,他心爱孩子的喜欢,是低档不了一次小小的考试的。韩老师说他偏激,说妈妈的做法尽管有失妥当,但是爱的另一种表达,听得郑泽宇更冷冷地笑了。
四十三
就像吃过腥的猫,让它对那带腥的鱼只是想想而已,不仅不现实,还折磨得抓狂。为了能成为一个韩老师要求的好学生,郑泽宇虽下了苦功,咬紧牙关,要面壁思过,痛改前非,但是,他那已经注进墨汁的血液对本能快乐的痴迷与向往,让他不仅时常走神,还痛苦得无以自拔。尤其是已经与吴姊佳有过性体验和黄片的蛊惑,使正直青春期的郑泽宇身体时常会处于一种砸裂的状态中,这砸裂让他精神亢奋,似乎每一寸的灵与肉都在被分崩离析。常常痛苦得彻夜难眠。由于期中考试考出了不错的成绩,郑泽宇就稍微放松了一下神经,在被允许上一个小时网的周日,急不可耐地找到了以往聊天的一个色情网站,倾听了那个自称叫“知了”的小女子肉麻的挑逗,和癫狂迷乱的引诱,那被扼制的以往,又打开的潘多拉的盒子,滔滔,滚滚地将他席卷。被色情迷蒙中,郑泽宇,选择了打球,玩地下城和3C来排泄,转移,但还是惨败了。于是,郑泽宇开始后悔自己的没有定力,既然已经要封住那个危险的地带,就不应该去触摸,这二度的触摸,会更疯狂。但是已经打开了,于是他只好用他的方式来弥补,除了**排挤,郑泽宇就用虚拟的情谊来满足,他开始与那些聊天室的女子网恋,用文字作爱。每天每天给她们发短信,甚至通电话,来填补自己的癫狂和迷乱,为此,郑泽宇已经不满足于韩剑锋老师规定的,每个周日的一两个小时的聊天了,不满足北新市网吧设备的简陋了。正好这个阶段,韩剑锋老师忙于师范学校那边的实习事宜,对郑泽宇的监管不那么的紧逼,郑泽宇就把整个周日下午的时间都用在了网聊和游戏上。哪怕是天天都吃作呕的馅饼和包子,哪怕是天天的早饭不吃。他也要用省下的钱,打返程车,在每个周日的下午回到滨城和他的那些网上情人‘幽会’。这于郑泽宇似乎是一个惯性,就像王家卫电影里不断地吃着凤梨罐头的人,就像黑泽明电影里不自禁地说着谎话的人们。虽然每次后,郑泽宇都很痛心疾首,尤其是面对韩剑锋老师时,但他无以抽身。终于,在第一次期末考试要来临的一个晚自习,郑泽宇站在了韩剑锋老师面前说。
“老师,对不起,我真的忍受不了了,我想回去,去迪厅。”
“是要吃摇头丸,还是***?”韩剑锋盯着郑泽宇的眼睛严厉地问。
“不是的,我克制不了,我想去跳舞转移…………还有学校太憋闷了…………我真忍耐不了…………”郑泽宇不敢看韩老师的眼睛,低着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妈妈还为你的进步高兴呢!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关心你的所有的人吗!”郑泽宇一点没想到三个多月来一直袒护他,无微不至地关怀他的父亲老师,一边喊着一边向他狠狠地踹来,猝不及防中,他被踹倒了。一瞬间,他的屁股就有了雨点般的踹痕。往常的郑泽宇遇见这样的攻击会拼了性命还击。今天他却只有躲闪。因为这是他的父亲老师在教训他啊。他真的对不起他。这三个月来,他真是在对他尽一个父亲的职责。他说他小时候,一看到那些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被父亲陪伴着去洗澡,他就偷偷地落泪,羡慕极了,至今也是。韩剑锋老师就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专程陪他洗澡;他说他想吃包子了,因为妈妈忙,从没时间给他包包子,自从姥姥去世,他就没吃过包子,韩剑锋老师就亲自包了他最爱吃的芸豆馅包子,热乎乎地端到他面前;他有顶撞老师的坏习惯,虽然他在努力克服,可一时忘记他就顶撞起老师犯了混,韩剑锋老师就亲自给被顶撞的老师赔礼道歉,乞求对方原谅这个一时迷途的学生………
眼泪。在躲闪韩剑锋老师拳脚的偶一抬眼中,郑泽宇看见了两颗大大的泪珠在韩老师的脸颊上流淌。他就抱住了老师的腿,跪了下来,大喊:“老师,我错了,我不去了。”韩老师拉起了他,郑泽宇又看见两颗大大的清泪滑落下来。
“给。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本以为韩老师打完了自己,定会让自己回去上夜课,可没想到的是,韩老师递过来五百元钱,郑泽宇呆住了。
“我知道,要你马上改掉一切恶习是不现实的,你已经很收敛了,没有缺课,期中考进了十七名,英语考到年级第一,已经很不错了,相信这是你最后一次去。”韩老师的语气虽不乏严厉,但握郑泽宇的手却是温暖的。
“老师,我不去了,以后也不去了!”很久郑泽宇才说,夜的灯影里,韩健峰老师也看见了郑泽宇的泪水在一串串地滚落,他的眼睛更潮湿了。
“去吧,你既然是有些烦闷,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明天后天回来都可以。”望着老师和蔼可亲的面庞,郑泽宇只有听命,此刻他是那么恨自己的不争气,他也更恨妈妈,为什么没给他一个幸福的童年,让自己成为一个向上的好青年。
已经是傍晚七时了,在韩老师的注视下,郑泽宇坐进了去往滨城的返程车。
然而郑泽宇看到韩剑锋老师泪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不去网吧和去迪了。
他想起了最爱他亲他的姥姥。
记得那年春节,舅妈骂他的时候,姥姥狠狠地和她吵了一架,吵架后的姥姥也是流着这样的清泪,不过姥姥是抱着他哭的,而韩老师是踢他时哭的。不知为什么,在郑泽宇看来,他们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对他深深的,殷殷的爱。
姥姥是郑泽宇认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爱他关心他的人。姥姥走了,把他在这个世间的温暖和柔软统统带走了。现在这已经远去的温暖和柔软似乎要苏醒。他真的能苏醒吗?郑泽宇没有足够的信心。
但是郑泽宇来到了滨城后,还是克制着没去迪厅,没去和“猴子”他们吃摇头丸,他只是来到了网吧,和“金刚”金昭阳聊天打发时光。他告诉金昭阳,他以后要做个刻苦学习的好学生,他还将韩剑锋老师给他五百元让他去迪厅的事情叙述给金昭阳。金昭阳就说,你的命真太好了,遇见一个真老师了,哪里像我的那个老师,整日对我除了批斗还是批斗。好好珍惜吧。郑泽宇说是的是的,不过你也不要灰心,你的贵人也会出现的,说的金昭阳又是一阵笑。郑泽宇知道“金刚”是在说自己在一个破职高里,学不学没大用。由于初中的不刻苦,“金刚”升学才考了个三百分刚出头,他的父母就让他去读电子职高,但他不喜欢,所以又把那睡了不醒,醒了不睡的睡神风范带到了电子职高。为此,他的妈妈已经警告他,再这样下去,就送他去汽车修理行工作去。本来第二天一大早郑泽宇就要回学校,但是他想见见鞑靼郑伟伦。他也要告诉他,自己真正地要做个好孩子了,向他看齐,期末考取个更好的成绩。果然,鞑靼一听完了郑泽宇的述说,高兴得直挠头发,说,郑泽宇,努力吧,有这样的老师,不能不努力啊。临别,他送了郑泽宇一百元,郑泽宇不要,鞑靼说,你真要花你老师的钱吗?你应当把他的钱原封不动地归还了才对。郑泽宇说对啊对,我不能花老师的钱,并说,鞑靼我欠你的钱,从下月的生活费里省给你,鞑靼说,算我送你的,是对你要重新做人的奖励,郑泽宇说,你妈妈让吗?鞑靼说,那是我的压岁钱,妈妈不控制我的压岁钱。郑泽宇说,真羡慕啊,我可从来没人送压岁钱啊。鞑靼就笑,郑泽宇也笑。于是,他们就在笑中挥手告别了。
郑泽宇是第二天下午回到学校的。
当他走到校园左侧的公用电话亭准备给鞑靼郑伟伦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平安地回校,已经把钱如数归还给了韩老师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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