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中考变奏
二十三
中考那天,下着华啦啦的雨。
不知道其他的城市和地方是否如此。自有中考和高考这两个事件起。滨城就上演着这样的确实。高考几乎都是热得要烤焦一切的天气。中考,几乎都是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人们都说,高考的热天气,是标志着千人争独木桥的炽热和烦乱。而中考的雨,是冥冥之中的冤屈雨。因为中考要比高考重要,它是花季雨季少年人生的第一次分水岭。能去到重点高中的,就预示着重点大学的高帽子已经在头顶上耀眼生辉,只要不出什么的差错,锦绣的人生就在灿烂的前方恭候了。落草到了一般高中,重点学府的大门几乎都对你紧闭着,只能在二三流大学里混的前程,预示着你只能过二等下下的公民生活。职高什么的,那就不要挂齿了,六六九等的人生,是不要去思量的。而中考的出题,中考语文作文,英语作文的批改又是那么的随意随机,每年每年都有被冤被屈的考生,会被误判地打入命运的黑洞里挣扎哭泣。
因路途较远。郑泽宇和妈妈肖迎春六点半就驱车来到了考点103中。但已经有很多学生和家长在那里等候了。那些开车来的,就在车里等,那些坐公交车,打车来的,只好打着伞在雨地里等。校门口的三家食杂店今天也是早早地打开了门。从今天起,连续三天的考试,正是他们发财的好时机。下雨,更是他们的好时机,借着让考生和家长避雨的机会,饮料,小食品可以大大地促销,就是今天涨了矿泉水,可乐等食品饮料的价钱,也不会有人去消协讨说法,这是利已利他的好事情,方便了考生,那是最主要的。这年头最好赚的就是学生的钱,考生的钱,就是暴力,也暴力的合理。店小,考生多,所以,尽管肖迎春和郑泽宇来的不算晚,还是进不去食杂店,只能在外头淋着雨。
红的。粉的。粉的。红的。这个时候,肖迎春才发现所有的考生和家长,都穿着这两种颜色的上衣。就想起,前日里同事们的提醒:说考试这天一定要穿上吉利颜色的衣服,一定要吃吉利的饭菜,说吉利的话。心里心外一直是这哗啦啦下雨天哭泣阴郁的肖迎春,尤其看重这些谶语的点点滴滴,可是儿子郑泽宇就是不穿那件她精选细挑了的大红T恤。
“我不穿这沾了疯的东西,神经病。”郑泽宇暴躁地把妈妈递到手上的红T恤甩到了地上。
“那总该把你那鞋刷刷干净了去迎接中考吧。”知道儿子不会穿红T恤了,肖迎春又恳求着。自和妈妈结仇对立以来,郑泽宇似乎有意地把在姥姥家培养的卫生好习惯都颠覆了,轻易不刷牙,轻易不洗头发,尤其是不刷鞋,所以那双白色的阿迪达斯总是脏兮兮的脏兮兮。
“瞧你把自己打扮得干净净的,儿子却脏得垃圾桶里拣来似的。”那日被一同事说得脸一阵阵烧烫的肖迎春,趁着儿子回家的晚上,偷偷把他的鞋刷了,结果惹得他暴怒。为了中考的吉利,肖迎春再次恳求着。
“我不刷——我不要装。全世界都在肮脏,却要来个衣冠楚楚。虚伪。”郑泽宇很仇视很鄙夷地斜睨了一会儿妈妈后,大吼。
无奈,为了不在中考前激化矛盾,肖迎春只能听之任之了。
“这是我在歪脖老母给你请的圣水,你喝口吧,吉利。”儿子没穿吉利颜色的衣服,肖迎春心里空落落的慌,就把前日里到静通山为郑泽宇祈福,请的一瓶矿泉水递向了郑泽宇。那天去的人们都请了这矿泉水,说是被神灵点化过,有神通,治百病。
“不要!”郑泽宇用眼梢眯了一下那小号的矿泉水瓶子,见贴的是康师傅的标签,更是恼怒,想有这么个疯妈妈真的丢人现眼,我可不要在她的身边呆。所以在肖迎春还要拿出蛋塔要他吃的时候,他却一个转身从妈妈的身边溜掉了。
为追儿子,肖迎春走进了中间那家食杂店。此时肖迎春才看见班级里很多的学生和家长都在这里。“豆豆”松培宇的妈妈告诉肖迎春,她和这些家长两周前,就交了占地盘的钱,和这家食杂店打好了招呼,孩子考试时,他们在这里休息,另外他们还在附近的宾馆包了一个房间,让考试的孩子中午休息。
看到这么多的家长,肖迎春真想借故拔腿离开。作为这些孩子的语文老师,虽然传授知识她是极认真的,但因为自己有个不争气儿子的缘故,她还是羞于见他们。就在她找理由离开时,那些家长看见了她,她的学生看见了她。第一科考的是语文,那些还在看书的学生,就和他们的家长一起来问她试题了,肖迎春只能硬着头皮周旋在其中。
在肖迎春稍微歇息的间歇,她瞥见了儿子郑泽宇,他正在和班级成绩最后的几名学生在说笑。他是说笑的中心,瞧他那得意的架势,似乎他不是来考试的,而是表演脱口秀的。当郑泽宇的脑袋向后一仰瞬间,肖迎春忍不住心痛得要窒息。真的像他,怎么就和他一模一样了,这是多么不幸和讨厌的事情啊。一看到了儿子的举止酷似他的父亲,肖迎春心头对儿子的厌恶和痛惜,让她没法在有儿子的小食杂店再待下去。她不顾众多家长的挽留,硬是冲出了食杂店,来到了一人少处,听凭雨浇风打。
“老师。”没想到在此碰见了方磊。
“爸爸呢?”
“他出差到北京了。”
“出差到北京了……”方磊的回答,让肖迎春一个机灵,想什么时候出差不好啊,孩子可是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中考。
“是我让爸爸走的。再说爸爸也鼓励我自己来考试,爸爸说,这只是人生的一个小考验,要我自己面对。如果这个小考试就打垮了我,那我就是个饼才。”看出了肖迎春的埋怨,方磊说。多好的孩子啊。面对这么董事的孩子,肖迎春更想为他做点什么。于是很诚恳地告诉方磊,关于语文还有什么疑惑尽管问。方磊说,谢谢了,不过他一向把复习放在了考试之前的之前,考试的前三天他是不看书,只休息的。就这样,为平息儿子带来的不快,肖迎春又和只休息的方磊唠扯着中考后的安排。方磊告诉他,暑假,爸爸安排他到自家的饭店打工。想着很多的孩子这个时候会忙于超前补习高中的课程,肖迎春又为方少平育子的非凡手笔感慨起来。似乎为探寻谜底似的,肖迎春又仔仔细细地询问了方磊去自家饭店打工的一些细节安排。方磊告诉她,绝对按照一般饭店服务生的待遇和制度来,不得有一丝的特权。肖迎春说太苛刻了吧。方磊说习惯了,这个时候,肖迎春才知道,几乎每年的寒暑假都到自家饭店打工的方磊,哪怕拿一瓶矿泉水,也要被记帐,好从他的打工费里扣除。
“还是你好啊,要是郑泽宇会把饭店砸了。”
“假期也让郑泽宇和我一起打工吧。”
看到一提儿子,乌云就氤氲了一脸的老师,方磊懂事地邀请着。肖迎春苦笑了。她多想告诉方磊,她的好儿子郑泽宇,网瘾了,考试一结束,他就会躲进网吧自成一统了,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她正在酝酿一个下作举措。可是她实在是懒得说,此刻,一想起自己那些心爱的首饰,肖迎春的心又痛起来。
二十四
中考的第二天下午,也就是最后一科的化学考试时,那个自称是弟弟肖鸿彬朋友的警察按时来到了肖迎春的身边。除了这个瘦高的警察,身边还跟着一个戴眼镜,很魁梧的中年男子,警察介绍说,他是弟弟肖鸿彬手下的唐明,肖鸿彬忙着接待客户不能前来,派他全权代理。肖迎春理解,从小镇来到大城市打下一片天地的弟弟,是不敢怠慢自己生意的。进入了交谈阶段,肖迎春才知晓,这个看上去,瘦瘦高高的警察是向阳派出所的副所长,叫林树阳。虽然也是中年人,但他的举手投足却是年轻人气派,很意气风发。
“我和肖总是多年的朋友。他早早就交代了,我说放心吧,我会让这个孩子知道厉害的,弄明白他的心思,让他往正路上走。”
“太谢谢了,如果他真的走了正道,真就太好了。”一直只限于与学生打交道的肖迎春十分拙于应酬,面对这个肯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冒了酷暑来挽救自己儿子的警察朋友,她真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倒是那个跟他一起来的弟弟的手下,除了介绍了一下自己,就不再开口,厚厚的嘴唇,宽厚的黑框大眼镜,使肖迎春有同病相怜的亲切。
“你是什么时间发现首饰不见了?除了上网,他还有其他的问题不?”真不亏有经验的警察,直接的入题打破了僵局,肖迎春开始说话了,只要一提到儿子的荒唐,她就口若悬河,没了拘束。在她看来,儿子已经是罪大恶极,他所有行为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超出了她认可的道德极限。在说到她的首饰时,她哭了,说那些首饰不仅很值钱,其中那个白金的项链是和过世母亲一起买的遗物,是她关于母亲回忆的所在。希望这个热心的警察朋友能帮她追回来。这个时候,林树阳才知道:一星期前肖迎春就发现首饰不见了,为不影响中考,她没有质问儿子,但种种迹象完全表明是他干的。为此,他更觉得这个母亲太可怜了。下定决心要好好训导一下这个逆子。
已经和“金刚”他们约好了,一结束考试就去通宵的郑泽宇,没想到一走出考场就被妈妈和两个陌生男子拦住了去路。为此,他恼羞成怒,可就在他要破口大骂时,那个高个的男子迅速亮出警察牌照,低沉着声音说:
“我是向阳派出所的,有人告发你,我要找你谈谈。”
“…………”突如其来的警察,让郑泽宇傻了眼,血很快地涌上了他的脑袋,他的脸绯红。是我吃摇头丸被揭发了……,一时间,郑泽宇失了主意,只能乖乖地跟着前来的警察走。走了几步后,看见自己的妈妈也跟着,就气得够呛,想,看来她也参入其中了……
这一行的四个人,警察的林树阳扯着郑泽宇的手臂走在后,肖迎春和唐明走在前,他俩要找一家适合谈话的酒吧,走了很久也没找到一家有包间的咖啡屋和茶楼。这一带是学区,三四所学校挨着,真的很难找到。半个小时后,他们才看到了一家叫老朋友茶楼,但林树阳却黑着个脸,说:“走,我们走。”于是他们坐进了唐明开来的车里。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肖迎春家门前那个很繁华的震寰市场前停下。
“是这里吗?”首先下了车的林树阳提着郑泽宇的衣领子就向郑泽宇指定的柜台走去。
“是”郑泽宇回答得很肯定,他们就在眼前的柜台前收住了脚步。
跟进去的肖迎春也来到了柜台前。这是园形的柜台,四面都面对着顾客,兼卖,收,加工首饰三合一体。没记错的话,柜台的老板是一个南方人,矮矮胖胖,肖迎春对他很有些印象,一年四季都剃得光光的头,脖子上总挂着小拇指粗细的金黄大项链。
“我不知道,他没卖给我!我不知道!”让林树阳没想到的是,这个老板听了林树阳说明来意,竟一口咬定不认识郑泽宇,没看见郑泽宇的首饰。
“我开始是卖给他,他不要,旁边一个女的看见了,就过来买,当时那个女的钱不够,还找人借了钱。”怕被怀疑说了慌,郑泽宇赶紧辩解。
“那么说他认识那个女的?是不是他让那个女的买的?”林树阳更气愤了,他一边怒视着那个老板,一边逼问着郑泽宇。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那个女的跟他说话来着.。”郑泽宇小心地回答,不时用眼角看着林树阳。
“你多钱卖给那女的?”林树阳问。
“800元……”
“是所有的首饰吗?”
“是”
看得出来,林树阳一听所有的首饰才卖了800元,他真恨不得撕了这个败家的孩子。想撕他的还有肖迎春,且不说那些首饰的意义,实价也是五六千元啊,何况现在首饰涨价了。
“老板,你是认识那个女的,这不用辩解,那个女的也肯定是这附近的人,我想说的是,这是孩子背着妈妈把家里的首饰拿来卖的,你不要,说明你还有良心,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告诉我们那女的在哪里。我是警察,我们只是把孩子花她的钱还了她,然后把首饰拿回来,这可是这个母亲全部的家当,你体谅体谅。”尽管林树阳还有肖迎春把好话说尽,那个老板还是一口咬定,他不认识那个女的。见一点余地也没有了,林树阳和肖迎春只好罢手。
二十五
“请问这附近有茶楼和咖啡厅吗?”一走出商厦,林树阳严肃地问。肖迎春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孩子闯下这么大的祸事,得有个说道,最起码也得让他向妈妈检讨认错。
这也正是肖迎春想要的。她就带着大家,来到了家身后的一个叫沁悦的茶楼。
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无论林树阳和唐明如何的开导劝诫,郑泽宇就是不肯向妈妈认这个错,更不对自己是否再去网吧表态。最后在林树阳的,他偷拿妈妈的首饰,私自倒卖,是严重违法,不然会被判刑的严厉提醒下,郑泽宇才从嗓子眼里冒出了烟丝一样丝丝的声音,说:“错了,以后不会的。”,并表示假期会听妈妈的安排,至此,林树阳才放晴了脸说:“我们一路上谈了,人家对自己的行为做了很深刻的检讨,是个好孩子,人家理想是要考法律大学。”于是,他们的谈话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考法律大学?他现在这个学习状态是哪里也考不上的。”看着已经有些服软的儿子,肖迎春想趁热打铁,让他明白理想是要付出的。
“今天我主角,你就不要说人家的不是了,刚才人家的态度非常好,说自己上网夜不归宿不对,骂妈妈,不学习不对,偷拿首饰更不对,说今后不会这样,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也对他说了,我们本来也不想管这件事情的,人家女孩子的爸爸找来了,说人家的女儿不到十七岁,他的行为是诱奸,所以我不得不管,不然捅了大漏子就不好收拾了。至于首饰,你妈妈以为是遭遇贼了,但我勘测了现场,觉得是自家人所为,所以要向你核实核实,不然,你妈妈报警了,立了案,性质可就变了。现知道是你,你妈妈不报案了,她说她不能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坐牢,感谢你妈妈吧,她真是个爱你的好妈妈。”
真不亏为是警察啊,经林树阳一说,肖迎春知道了,林副所长是以对方的家长告发了,和她以为遭贼了,要报案了,所以他不得不管此事情来恐吓规劝儿子的。
“我也是没办法,人家都告到派出所了,我也得提供线索,林所长,严重吗?我们是不是不再和那个女孩子来往,一心向着学习就不追究了。”为了演得像,更为说明问题的严重,肖迎春赶紧迎合着。
“看在他承认错误的态度挺好上,所有的,我都不追究了,如果他今后不改,那就不好说了,我总得给女孩子家长一个交代吧。还有他不能再偷拿家里的东西卖了,再有一次,你不报警,我们也得干预。”肖迎春更急迫地迎合:“放心吧,我儿子知道错了,他不会了。”林树阳回答的同时也不忘记拍拍郑泽宇的肩。郑泽宇依然声音很小地说:“不了,我会改的。”又说“其实自从她爸爸把她带走,我们只在QQ上聊了一次,她告诉我她已经被他爸爸派人看起来了,还告诉我说,他爸爸说如果我再与她接触,他会找人解下我的一条腿。所以,她不能和我在一起了,要我把她忘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真的,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知道吗,我是看你妈妈的面子,才不治你的罪的。是你妈妈一听对方把你告了,就托了熟人希望我不要治你的罪,我才和你有这番谈话,不然,我直接把你蹲拘留了。从你刚才的态度看,你不大听你妈妈的教育,想必你是对你妈妈很有意见,今天,当着我们和你妈妈的面,对你妈妈有什么意见你都说出来?是你妈妈的我批评她,是你的我帮你分析分析。”
“你对你妈妈有什么意见就说吧,我们与妈妈说好,她不会有想法。”一路上,除了询问有无茶楼,一直沉默的唐明也说话了。
“你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妈妈一定会改的……”肖迎春也鼓励着儿子。
是啊,大家都觉得这个孩子这样对自己的妈妈,心里一定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希望把这个结解开。
“没有。我没有。”沉默一会儿后,郑泽宇把头摇了几摇。很精明的郑泽宇觉得和大人是没必要说妈妈的不是,尤其是他还偷拿了妈妈首饰的当口,他不想背个不孝的骂名。他要给陌生人以好的印象,让他们明白他不是妈妈诉说的那么地糟糕,尤其是警察的面前。
“没有,也就是说,是咱们自己的原因了.那你就得乖乖地听妈妈的话.中考完了,在家里乖乖地待着,妈妈要你上什么辅导班,你就去,不要去网吧,不要夜不归宿。记住了,孩子,这个世界上妈妈是最关心你的人,一旦把妈妈气出个好歹,你可没地方后悔去。”见郑泽宇态度诚恳,林树阳说得更是诚恳。郑泽宇则更诚恳地点头。
“是个好小孩,会好的,态度很好,我想他这个暑假会听话的。”临别,林树阳把肖迎春叫到茶楼的拐角,小声说。肖迎春很兴奋地点着头,说,“谢谢了,费心了,我儿子这次真回头了,我一定给你送份大礼。”“不必不必,我和肖总是好友,应该应该。”肖迎春回头又对唐明大感激一番,喝茶和打车的钱都是他掏的,肖迎春很过意不去。
“别客气,只要孩子好了就行,肖总交代了,你不容易他不让你掏钱。”唐明的话让肖迎春心头好暖好暖,心想:真的打着骨头联着筋,关键时刻还是骨肉亲人。
告别了林树阳他们,已经是傍晚的五点多了,虽然六月末的天很长,仍是大亮,但毕竟傍晚了,肖迎春就带着郑泽宇去吃米线,她的心情从来没这么放松过,想,吃完了米线郑泽宇就乖乖地跟自己回家了,从此后,自己不再为儿子的夜不归宿而伤心伤脑了。没想到的是:一走出米线店,郑泽宇却把书包放到了肖迎春手上,然后一个急转身奔向另一条岔路。
“你要去哪里?不回家了?”肖迎春连着喊了四五声,郑泽宇才转过身来,一边倒退着走,一边说:“请你给我三天,就三天,我就回来。”他发了誓言的,离刚才的谈话结束还不到半个小时就反悔了,怎么可以这样!提着儿子丢过来的书包,肖迎春呆呆地站着,眼巴巴地看着儿子离去,她什么也说不了,她发不出声音了。不知站了多久,逐渐恢复意识的肖迎春就给林树阳打电话,告诉儿子又去网吧了,林树阳连连说不可能,听肖迎春讲诉了经过后,他沉默了,很久才说,“肖老师,不要着急,总有一天会好的。”
我还是按装一台电脑吧,是我没装电脑才让他这样的,此刻,肖迎春又开始把儿子的过失归结到自己拒绝按电脑造成的。为此,她很伤心自己的没有远见,怕儿子迷恋上网,而坚决不安装电脑,只堵不疏酿成了大错。在这个时候,陆佳颍的电话来了。询问郑泽宇的考试情况,本来是个客套的问候电话,但一听说郑泽宇跑了,陆佳颍就驱车来到了肖迎春面前。来到肖迎春面前的陆佳颍是坚决不赞成肖迎春的,郑泽宇迷恋网络是她没按装电脑造成的,说郑泽宇现在的状况,就是她安装了电脑,也不能改变他的网瘾,但肖迎春还是坚持着,说,网瘾就网瘾吧,在家里网瘾总比在网吧强,至少能天天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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