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又得挨打。
路上碰到的人见到他,都是用手淹着鼻子,一脸厌恶。
他叫王富贵,是个孤儿,以前不是。
王富贵一家在王氏部落不说德高望重,也是生活无忧。
洪水乱世时,山间野兽为虎作伥。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头八尺长的老虎叼走了他的母亲。
他的父亲孤身拿着一把不太锋利的刀追了出去。
血迹拖行数里,触目惊心,终点处只有一堆发臭的骸骨和蚊蝇。
偶尔飞来两三只黑色小鸟,用那尖锐的喙,享用着残渣。
母亲生死不明,父亲也不见了踪影。
至于那把切肉都费劲的破刀,也许被老虎饥饿中吞下。
或者中途因为碍事,被扔至一旁。
王富贵挑至后山,将桶中的脏物倒掉。
他挑着担子从一处山道拐了进去,穿过一些扎人的杂草从。
一个小池塘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这里很偏僻,万籁俱静,是独属于他和钟怜的秘密。
水很浅,很凉。
吃饭的家伙被王富贵当宝贝一样轻轻放在地上,生怕伤着磕坏。
抹布一样糙硬的衣裳脱下,放在旁边的大石头上。
“啊~好爽。”
他一股脑扎进冰凉的塘水里,寒意刺骨,塘水很神奇,仿佛能洗去一身的疲劳。
王富贵用心擦洗着身体上的污渍,等下要去王族长家里领吃的,可不能一身脏污。
王族长是个很好的人,给了他饭吃。
还有一根扁担,两个桶。
洗净身体,清澈的塘水映照出他瘦削的脸庞和一身的淤青。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
如果不是遭了变故,人如其名也不是空穴来风。
清洗完的王富贵挑起担子,走进部落,往王族长家走。
路上的行人唯恐避之不及,趋之若鹜。
“丫丫。”
一个一两岁左右,还在咿呀学语的懵懂幼童见到陌生人很好奇,被身后的人赶忙拉住。
“不要靠近这个丧门星,会沾染霉气。”
“真是的,克死了自己的父母,怎么还不死。”
“这样的人死了算了。”
王富贵对这些流言蜚语置若未闻,嘴角露出一抹自嘲,已经习惯了,如果流言蜚语可以当饭吃,他可能都被撑死了。
父母死的时候,他已经八九岁大,再加上自幼聪慧,早能记事。
这些辱骂的人中以前变着法子夸赞他的,不在少数。
这些人的嘴脸如一颗钉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永远也忘不了。
王族长的家很是气派,相对其他人简陋的草屋,说是富丽堂皇都不为过。
“砰砰砰”
王富贵挑着担子站在门前,敲响族长的的大门。
大门被打开,王族长走了出来。
王族长身子佝偻,头发几乎全白,脸上皱纹满布,在村里是最老的那一批人。
“富贵啊,做完了吧。”王族长请富贵进屋,脸上老年纹抖动,笑道:“今天的汤还剩不少,都给你带回去。”
“谢谢族长。”王富贵道谢,看着四周心慕不已,族长的家不管来几次,都觉得很大。
这样的家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住上。”
族长端来一碗肉汤,满的要溢出来。
汤水清澈无比,其中两根光秃秃的骨头清晰可见。
王富贵小心翼翼的接过碗,告别王族长。
出了门,王富豪将一大碗汤豁在口里,提着碗就跑。
他的手法很好,即便一摇一晃,汤水也不曾洒落多少。
王富贵的家不在部落中,父母死后原先的家被其他人占据。
尚幼的他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无奈地流落山野。
到了一处山坡下,王富贵将含在口里的大半汤水吐回碗里。
“今天的肉汤很多,钟怜可以多吃点。”
王富贵看着山坡上靠着山壁的一处,喜笑颜开,那里有他的希望,再苦再累也值得。
山壁下方有一个向内凹进去的断面,与山壁凸起的上部形成明显的差异,整个观之,犹如一条巨龙的上颚。
再捡些残破的木板,和树叶盖在四周,这就是他的家。
除了四处漏风,极为简陋,逢雨天漏雨,冷天冷死人,夏天热死人,其他还是不错的。
家重要的不是款式,而是构成家的人。
“什么味,好香”
山坡上,空气中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这香味是那么摄人心魂,魂牵梦绕。
王富贵鼻子一嗅,细细回索,找寻记忆中熟悉的味道,这是肉的香味!心生不妙,发了疯似的朝家中跑去。
这是肉香,实实在在的肉香,没掺半点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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