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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她忽然发烧了,她的病不允许发烧感冒这样的症状出现,这些普通人的小毛小病,对她来说就是一场生命的豪赌。
医院里紧急的对她展开了救治。
从天亮忙到了天黑,她终于脱离危险。
幽幽转醒,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自己的床边。
心脏沉重的跳动,呼吸都难受。
她用全身力气勾住他的衣角。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可她没有开口说话的力气,甚至连向来灵动的眼神也因为用药而涣散,不能很好的传达她的感情。
但马嘉祺停住了。
连续站了五个小时的他,本可以去休息,衣角上牵制他的那点微弱力量,本也算不上什么。
他坐在她的床边,摘掉手套,轻抚少女的眉心。
“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辛苦的是你。
她说不了话,贪恋的注视着他,直到麻醉的后劲上来,混混沌沌陷入昏睡。
他注视着她的睡颜,久站之后的腿部泛着酸,可他没有打算立刻离开。
这一刻,他觉得她是一只需要人照顾的幼猫。
娇气的离不开人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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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好感度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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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发烧养好之后,她被更加严密的照顾。
但她偏偏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偷吃些零食,有人劝就耍小脾气,马嘉祺去说了几次,开始还听得进去一点,后来马嘉祺去了,她也还是我行我素。
“反正我也没多久时间了,我就想开开心心的度过这段时间嘛。”
这话的消极意味太浓了,作为她的医生,马嘉祺再好的脾气也会生气。
“不想活的话就出院,没人管你。”
“但只要你还在在这儿一天,我都必须管你的死活。”
“你的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哪怕只剩一天,你也要对自己负责。”
训着训着,小姑娘的脑袋越垂越低,马嘉祺说完想说的几句话,看她这样蔫蔫的,又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弯下腰想去安慰补救,小姑娘抬脸,一滴泪落在了他的手背。
她红着眼
“马嘉祺,不要凶我。”
他怔住。
她抱住他的腰。
“马嘉祺,我一个人真的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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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的热泪很快变得冰凉。
他蹙着眉,第一次没有考虑她拥上来会不会带来细菌,而是想着,以后对她更耐心一点吧,不能再惹哭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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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好感度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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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好脾气好,在医院里一直很受欢迎。
她就撞到过几次小护士拦着他表白的情况,他含着笑听完对方的表白,再礼貌婉拒,不会让对方失了面子。
她在角落看着他的背影。
职业的原因,他往往穿着身白大褂,站在那里不说话,周身便散发着客气疏离的冷感。
这样一个清冷凛冽的人,会为爱而变得热烈炙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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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里,他来查房的时候发现她睡得不踏实。
抓着被子捂着下半张脸,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安分的滚动。
分明在装睡。
他皱眉。
想伸手碰她下,她自己掀开了被子,露出被憋的红扑扑的小脸。
“马嘉祺,下个月就要到我十八岁生日了诶,你准备好送给我什么礼物了吗?”
“啊……”
马嘉祺当然没准备。
她看他这个反应也不失望,反而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狡黠笑容。
“我就知道你没准备,所以我帮你想好了要给我送什么。”
若是普通的医患关系,他肯定不会想着给自己的病人准备个生日礼物,但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听她主动说了,马嘉祺也开始想自己要送她一件什么礼物了,小姑娘也没什么朋友,十八岁是成人礼,很重要的时间点,送个什么礼物比较合适呢?
她看他思考的样子,知道自己没有料错。
于是说
“你过来一些,我把我想要什么告诉你。”
马嘉祺没有多虑便凑到她的身前。
她揪着他的衣领,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但她还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
“我想要你带我出去玩一天。”
马嘉祺听完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个不行。”
她的免疫力太低了,在医院里精心照料都会偶尔发病,若是出了医院去了人群密集的地方,保不齐会被病菌入侵,到时又要……
“求求你了,小马医生,我已经两年没有出去过了,小马医生你最好了嘛。”
他锁着眉,衣领被她揪着轻轻拉扯。
少女晶亮的眸子满是祈求。
“我相信你肯定会保护好我,不让我不发病的。”
想到很早之前就做好的诊断书。
她现在状态是不错,可注定了时日无多,每多活一天都是他们从死神手里抢下来的,她想玩,便让她开开心心的玩一天,至少也是开心的。
马嘉祺还是败下阵来
“我去和你的监护人商量一下吧。”
看出他的态度,她很高兴
“好。”
马嘉祺打电话给了她的父母,说明情况之后,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选择尊重了她的意见。
挂掉电话,马嘉祺想到她住院几个月了,想要什么都有,但她的父母似乎都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平日她能接触的人只有和护工阿姨和医生护士。
也难怪她说,一个人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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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好感度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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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她父母的支持,马嘉祺顺利的带着她出了医院。
游乐园里,她紧紧的牵着他的手,尽管很多项目和小吃都碰不得,她也表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路过卖气球的地方,马嘉祺给她买了一个蝴蝶形状的,用细绳系在她的手腕。
激流勇进大摆锤之类的玩不了,她就坐了五遍旋转木马,马嘉祺站在外面等她,为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她下了旋转木马,开心的扑入他的怀里
“最喜欢小马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使得他仔细维持的绅士风度被轻易破坏,无措的张着手,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
他意识到这个拥抱太过亲密,不属于医患关系的范畴,几乎与恋人无异。
路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的眼底没能保持往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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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好感度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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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海洋馆,她吐着舌头和小海豚合影。
为了小奖品,她拉着他上台,主持人以为他们是情侣,热情的群众也起哄。
一直没心没肺的少女竟然红了脸。
他觉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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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好感度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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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他们站在人群里,等待今晚最后的烟花表演。
她悄悄握住他的手,一点点十指扣。
他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心知不可,低头却被她吻了一口。
在唇上。
聪慧如他此时才明白她对自己的心意。
他诧异,在两人交缠的手心感觉到了温热的濡湿。
她张口说话,烟花也同时绽开。
焰火的亮光照亮了他们的侧脸,旁边的人惊呼交谈,嘈杂声中,他仍是听清了她说的是什么。
“其实我真正的生日愿望是,想要马嘉祺为我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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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燃放的声音也掩不住他擂鼓般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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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指着天空与他说话,他听不进去,漆色的眸里只能装得下她一个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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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好感度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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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园回来之后,她果然还是虚弱了下来。
明艳的少女迅速变得苍白,鲜活的人开始褪色。
那个小蝴蝶的气球没有一开始那么圆鼓鼓了,但仍然被她系在病床上,在空气中飘飘摇摇。
他们谁也没有挑明关系,那个吻就像没有发生过,可他的眼里已经出现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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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都给她带糖,抚着她的眉心让她入睡。
她没什么力气,说话的声音小得不得了,其他人听不懂,只有他回回能读出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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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没有出面的父母连续来看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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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时候,她很高兴,涣散的眸子里透出久违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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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的时候,父母刚刚离开,她抓着他的手
“马嘉祺,我快要死了,是不是?”
她的手好小,冰冰凉凉的,他用力的回握,将自己的体温递给她。
语气坚定地道
“你不会死的。”
她眨眨眼,想说话,可是好累,慢慢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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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好感度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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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马嘉祺很早的来找她。
打开门却发现病房里空荡荡的没人,窗子开着,小蝴蝶的气球随风飘着,已经瘪的变了形。
他几乎没去想,转身跑楼梯来到了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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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穿病号服,而是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
坐在天台的栏杆上,她的身后是一轮橘红煦日。
风吹动她的裙摆,她像一只随时会飞走不见的蝶。
他见她仍是光着脚,晃荡着细细的小腿,歪头看他,睁着那双纯澈的圆瞳,清凌凌的像无意坠入凡间的仙子。
“马嘉祺,你来了。”
“我……”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下文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大概也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啦。”
马嘉祺的脚钉在原地,想开口否决她的话,可他也知道那不过自欺欺人。
她怀里抱着那个饼干盒,粲然笑道
“谢谢你那天带我出去玩,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喔。”
说着她起身,可刚一站直,身体便晃了晃,马嘉祺心下一紧,她脸上的血色在几个呼吸间尽失,他冲上去,在她倒下的同时稳稳接住她。
她在他的怀里,强撑着睁眼,可生命体征正在飞速的流逝。
她缓慢闭上眼睛,在最后一秒听到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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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桉,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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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好感度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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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的从胸前口袋取出她送的那幅水彩笔画,想放进那个饼干盒里。
打开盒子,一只通体白色的蝴蝶在阳光下呈金属色的光泽。
他本能屏住呼吸,伸手想扑住,可还未触及,那蝶变成一片虚幻的碎光,消失不见。
他甚至这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饼干盒里只有一颗草莓糖,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秀气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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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一天,那我想为你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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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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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十八岁,到死都是花样年华。
end
渡渡:就是一个女主穿到反派分裂出反社会人格之前让反派内心有爱的故事,或许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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