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眸光一直都在苏小荷的身上,她小兽一样的怒吼,对安千然那样的维护让他微微皱眉。
也有些不忍,如果不是因为安千然曾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比她的亲人还亲的人,她不会这样的动容,这样的激动。
算起来,他比她好多了,这么多年,他至少还有老爷子,而她,苏国华那个父亲可有可无,只有与小小的昊昊相依为命,而安千然算是她能活下来的一种支撑吧。
伸手轻轻一带,就将苏小荷带到了自己的怀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脊。
刘耀文:瞧你,问了那么多,没有一句重点。
苏小荷正要开口,刘耀文已经转向贺峻霖,眸色淡淡冷冷的。
刘耀文:说吧,为什么出轨?又为什么护着静怡?
贺明初抿了抿干涩的唇瓣,闭了闭眼,随即睁开。
贺明初:这是我的家事,不能说。
刘耀文:贺明初,其实我此刻问你,不过是因为小荷着急罢了,她若不急,不出一天,你和凤锦沫还有静怡的事情,我想我全都能调查出来了,所以,说与不说都随你。
刘耀文淡淡的,不以为然。
贺明初:你……
贺明初迟疑了。
刘耀文说的没错,只要刘耀文去查,早早晚晚什么都能查到的。
算了,刘耀文这般说,他说与不说其实都是一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贺明初只好开口了。
贺明初:她,染上了艾滋病。
苏小荷那你呢,你有没有传染给然然?
苏小荷最关心的却是这一点,这样的话,倘若是从前,她一定会不好意思不敢问出来,但此刻,实在是太担心安千然了,得上了那种病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贺明初微垂眼睑,落寞。
贺明初:我们已经五年没有夫妻之实了。
苏小荷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只要贺明初洁身自爱,那么安千然就没事。
刘耀文:得了那种病就送去医院治病,相信贺伯伯贺伯母也不会反对的,这不是你出轨的理由。
刘耀文的声音冷冷的,他之前不同情安千然,同样也不同情贺明初,在他的认知里,小三和出轨男都是人人喊打的,都不值得同情和原谅。
如果不是苏小荷的祈求,他对贺明初和安千然的八卦出轨一点都不想关心。
这个社会,现在就是有这样一些人,明明是自己要出轨要惹桃花,还偏偏为自己找各种各样合理的理由,根本就是不要脸。
贺明初对上刘耀文冷静的面容,真的不想说,可又不得不说。
贺明初:她不去,每次要把她送去医院,她就要自杀。
刘耀文:不管风锦沫是怎么得上的这种病,但既然她是你妻子,而你没有与她离婚,那你除了陪她治病,在没有离婚之前,出轨都不应该是你的选择。
贺明初听着刘耀文的质问,似乎再也控制不住。
贺明初:刘耀文,你以为我想出轨吗?你以为我不爱静怡吗?是她疯了,是她治不好病,就神经错乱的总以为我会抛弃她,她就……就……
刘耀文:她怎么了?
刘耀文语调平稳的追问过去,苏小荷想要的答案,他今天就帮她追问出来。
然后,到底怎么对安千然,便有结论了。
贺明初:她在我和静怡的食物里下了可卡因,结果,我和静怡都染了毒,静怡戒不掉,她让静怡做什么,静怡就做什么,她就是个疯子。
这一字一字,贺明初说得极慢极沉重,同时一双手又是抱住了头,仿佛是不想回忆那些曾经的过往一样,特别的痛苦。
苏小荷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如果不是她还在刘耀文的怀里,只怕真的会瘫软在地。
苏小荷风锦沫让静怡也染上了可卡因?
可卡因是什么,那就是毒品呀,那种东西一旦沾染上,很少有人都顽强的戒得了的。
那几乎不可能。
染上了,一辈子也就毁了。
静怡才十岁,还是风锦沫自己的女儿。
这太不可思议了,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都说虎毒不食子,风锦沫怎么可以那么狠,居然对自己的女儿也下得了手。
她忽而想起安千然那时说过,那孩子,就象小时候的你,也可怜。
现在算起来,静怡比小时候的她还可怜。
她至少还是健康的,还有未来可期。
可是一个十岁的成了瘾君子的孩子,还是她亲生的母亲亲自把她带上那条路的,贺静怡比她小时候还要可怜。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安千然为什么会放过贺静怡,而不想追究那孩子了。
她只是听说,眼睛都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不知是为静怡,还是为安千然。
贺明初在这整个故事里,的确是一个悲情人物。
刘耀文:不喜欢就离婚,拖了五年,她能染上那种病,贺明初,也有你的问题。
刘耀文听到这里,也是很无语,这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贺明初苦笑。
贺明初:你以为我不想离吗?我舍不得静怡,还有贺家,不同意离婚,不管她生活上有多迷乱都不同意我离婚。
苏小荷那你就惹上然然?你一个有妇之夫,你无耻,你是把自己的痛苦加诸在了然然的身上,她那么善良,那么的纯洁。
苏小荷虽然心疼贺静怡,可是也心疼此刻躺在医院里不知何时能恢复健康的安千然。
贺明初:她是我公司的职员,第一次是我在办公室里毒瘾发作,她发现了,是她陪着我一起忍过那次毒发,我疯了一样伤了自己,也伤了她,甚至于……
苏小荷默。
她能想象出来安千然在知道贺明初的遭遇后对他的同情,然后,顺理成章的,两个人就这样的走到了一起。
她可怜贺明初,也可怜贺静怡。
但更可怜安千然。
原本,安千然只是一个看客罢了,却不知不觉得走进了那个悲情的家庭中。
而贺明初需要一个精神上的支柱来陪着他走过煎熬的戒毒的过程。
问到了这里,她已经流泪了。
不知道该去怪谁。
似乎,谁都有错,又似乎,谁都没有错。
苏小荷耀文,我们走吧。
她再也呆不下去,这一刻,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消化这才知道到的一切。
她从不知道在这个看起来很太平的天空下,原来还有这样让人听着悲伤的故事。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知道,那样至少,心不会黯然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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