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很短（3）

次日

韩涓涓天还没有亮，就早早的起床，给她们两个换水。换完水之后，拖着腮帮子，静静的看了她们一会儿。

然后等待着第一缕阳光到来，她把窗帘打开，这个窗户是家里唯一能透进阳光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把装在瓶子里的花放在阳光之下，眼里闪着泪光却满含希望。

唔……好温暖啊……

斛半梦半醒的想着，渐渐舒展了花瓣。

郁：斛，斛～你醒醒呀～

郁隔着两个瓶子的距离，呼喊着熟睡的斛，她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镀着一层金光。

斛唔……怎么了？哈切～嗯～嗯？哪里来的阳光？

斛被吵醒，有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娇嫩的皮肤却感受到了异常，怎么有一种在花店里的感觉?暖洋洋的，好舒服～

她缓缓睁开眼睛，居然是阳光吗？没想到在这里也能晒到太阳呢～她有些开心！她最是喜欢晒太阳啦～因为这样子睡觉是最舒服的～

斛看向郁，眼神也清明了许多。

斛早上好，公主。

郁：早上好～

郁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笑眯眯的，很是甜美，斛看着她，忽然想到了那个穿着雪白裙子，买玫瑰花的少女。

她觉得郁就像那个少女一样，干净、纯粹、天真的可爱。

“妈妈，起来吃早饭吧。”

闻言，斛和郁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少女。

韩涓涓干事情很麻利，她们不过是晒个太阳的功夫，竟然已经把早饭做好了，虽然只是最最简单的一碗白粥，可是闻起来却是香气扑鼻。

她小心翼翼的吹散表面的热气，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床榻上的女人。

“唔，好了……妈妈吃饱了。”床榻上的女人制止了她的行为，微笑着摇了摇头，“涓涓吃吧。”

“妈妈？”她有些迟疑的喊着。

“乖，吃了吧……”

斛看着那个女人，猜想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尽管她现在已经面黄肌瘦，脸颊凹陷可是她眉眼间的那种温婉的气息却无法掩盖。

郁：她的花期……怎么这么短？

郁感同身受的说着，斛却笑了。

斛只是你来晚了而已。

斛转过身继续晒着太阳。

阳光只照到床边，就再也照不到里面任何一个角落。

一面是绝望，一面是希望。

而她们的主人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希望，韩涓涓看着日渐消瘦的母亲，脸上布满了愁容，带着一丝令人窒息的绝望。

……

下午

郁：她在干什么？

郁突然开口，打断了斛的午休，她微微睁开眼睛，却愣住了，眼前的女人正艰难的捡起一个碎瓦片，似乎用尽力气般，朝手腕划去……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她似乎脱力了一般，躺在床上，眼里满是解脱，还有一丝对女儿的愧疚，最终化为眼角的一滴泪滚落……

斛她死了。

斛沉默片刻。

郁：怎么会？她又不是昙花，花期怎么会这么短？

郁不敢置信，眼里满是对真相的抗拒。

天真到愚蠢……

斛垂下了眼眸，也是，到底是被呵护长大的孩子，自然不知道人类和花的区别。

晚上，女孩回到家。

“妈——我今天找了个工作，老板说干得好一个月两千块钱呢——”

韩涓涓哼着小曲，喜滋滋的说着。

“以后啊，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让你住上小洋楼，我们以后啊，肯定会充满希望的！！！”

“妈？”

她突然顿住了，周围太安静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喊了一声。

“妈？”

“妈？！”

“妈妈——”

斛沉默了，她没有让郁看到接下来的一切，这世界上如果说有比失去至亲更痛苦的事情的话，那大概就是明明下一秒就能接触到希望，结果却又被拉回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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