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章五四：理论考试

“熠，你知道星昀契约的反噬一旦进入最后阶段，在你身上会发生什么吗？”落云珩的眼眸暗沉阴郁，自问自答，“你会成为最不想成为——和你心中背道而驰的样子。”

“实话跟你讲，夏落时收了很多守护者。可到头来他们的结局一模一样，都成了他们最不愿成为的样子，养成了连自己都憎恨的性格。千万年过了，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成为那个例外吗？”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以有一个好的结局，更加不敢奢求成为他们其中的例外。我想改变四年前的走向，只是想让身边的人好好的活下去，尽曾未尽的义务罢了。”

“你说的也对，或许有一天我会如你所说。但真到了那个时候，除了接受，也无其他办法了。”

洛小熠仰头，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喃喃自语：“这是我的命，只怪生于这世间，又生不逢时。”

三天后，全校大规模理论考试当天。

监考老师持续不间断的在考场内走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力求保证大型考试的公平性。看着桌面上摊着的试卷，洛小熠盖上笔帽，停止了答题，低下头，难以掩饰他眼底的落寞神情。

时间快速流逝，洛小熠也不知道自己具体等了多久，只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终于，考试结束铃声响起。他低下头，眼睁睁看着被涂改的面无全非的试卷被收上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走出考场，临近教室，无意和操场上的几个熟悉身影对视。那一天，其实在场人都对他挥手了。但往后很多很多年，他再回想起今日，会发现自己依然记得，且只记得有那么一个人。

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他已经本能快速跑下楼梯，冲入操场的那一刻，他把一切都抛之脑后。此刻的他，只想要现在，无忧无虑的去见想见的人，去拥抱想抱的人。

洛小熠的情绪恢复能力很强，待走到凯风面前，脸色已经如常，眼底的神情变得平静。为了不让凯风看出破绽，他扯动嘴角，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后者没发现异样，将手中未开封的奶茶递了过去。

洛小熠愣了愣，下意识接过。就在他疑惑这杯奶茶是怎么出现在校园的，他依稀记得学院明令禁止不能带奶茶入校的。下一秒，就听到了凯风的解释：“那群女生送的，太甜了，不好喝。”

太甜吗？是太甜。洛小熠将吸管戳进杯内，吸了一大口，在心里给出了评价，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眼前的少年手中挎着校服，睁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眸，目光澄澈。

洛小熠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坚持喝完了手中的奶茶。扔进角落里的垃圾桶，他看着草坪上只剩下凯风一个人，想着偷偷溜走不厚道，便强装镇定自若的走了过去。凯风听到脚步声，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洛小熠的身上。

“考的怎么样？”凯风瞬先发问，提到了刚刚考完的考试。就知道他肯定会问，洛小熠将一路上准备的措辞搬了出来：“没什么感受，正常发挥。”

“差不多。”凯风了然于胸，点了点头，一副“这下稳了”的语气。两个人朝教室走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考完，就是没有作业的假期，但洛小熠并不开心。他的手用力握拳，指甲泛的发白。面对凯煜深的询问，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无法全盘托出，只感觉头顶有一把凌迟的剑悬在半空，稍不留神就会血染一身，甚至 血肉模糊。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全在他的意料之中。面对惨烈的成绩单，他很平静，以至于还能淡淡的说出一句：“就考砸了呗。”

对待任何人的询问，包括凯风，他都是这个态度。但当他跨进校长办公室，洛琦抖了抖手中的试卷，抬头一针见血：“你是故意的吧？”

洛小熠心里不免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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