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阿联合大军现在行进到哪儿了?”刀疤帝国的首领倚靠在毛绒毡椅上,用手揉着太阳穴。
“回首领,按行程,应当行进到星影、月舞长官管辖区域了。”安向上扶起琉璃镜,回答道。
“你过两天就动身回去吧,他们迟早要到你的管辖区。”首领头也不抬,只是嘱托这人。
“不是还有星影、月舞?”安不解地问。
“他们俩拦不住,防线迟早要崩溃,就跟卡佩一样。”
安明白了,首领完全不寄希望于星影、月舞能拦他们多久。也是,毕竟这次大军的领头人可是星国的宅五公子小心,另一个不清楚,不过只是一个小心就已经够头疼了,何况听说另一个也不是吃素的。
首领就那么信任安吗?
答案是肯定的。
安在帝国乃至整片大陆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不仅行军打仗方面无可挑剔,连政务管理方面都无人能及。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莫不啧啧称赞。
更重要的,首领从未听说过安有败绩,跟那个阿德里王朝的什么战神不相上下,甚至,更出色。
而且首领给予了安史无前例的优待,安能带兵器入宫,能自由出入任何地方——即便是首领的寝宫。
“首领大可让我前往协助,何必要放敌军过来?”安对此很不满,并且表现在了脸上。
“咳咳,”首领轻轻咳嗽两声 “这个你不必考虑,我自有安排。”
哪里是“自有安排”啊,他是根本没想到啊。
首领压低嗓音,背对着安:“这样,才能让他们体会到失败的受挫啊。”
“既然这样,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告退了。”安毫不留情面,曾经首领喝酒高兴,特许她不必用敬称。
结果安真不用。
首领略显尴尬,却也无话可说,想着再怎么也至少把安抓住了。
安转身离去,丝毫不给首领面子。
首领没有看到,安转身后翻了个白眼,心里更是把这个人骂了千万次。
什么玩意儿这是,居然把城池白白地送给敌人。
临走前,安停了一下,告诉首领:“那个卡佩,去我那儿了,怎么处理?”
“随你吧。”首领并不关心,因为卡佩的两次失败让他很不满意。
但他很清楚把卡佩交给安的下场。
安绝不会留情。
他默许了。
只要有安,丢一个卡佩,无伤大雅。
安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首领也不在意,安一直是这个性格。
安转身离去,心里把这个毛头小子唾骂了千万遍。
他根本不适合坐首领的椅子。
安回到异城,走进一间屋子,随后十分悠闲地倚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饶有耐心地看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卡佩。
卡佩还是忍不住,转过来问:“首领怎么说?”
安倒轻笑一声:“你觉得呢?”
不直接回答,将问题抛给卡佩自己,反而更容易让卡佩联想到糟糕的那一面。
卡佩果然落入坑中,绝望中难掩一丝挣扎:“首领真的这么绝情?”
“你丈夫怎么死的?”安继续追问。
这是个很巧妙的问题,安当然知道伊万是怎么死的,但是有时候提一提往事可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卡佩瞬间陷入愤怒。
怎么死的?
还不是要问首领!
这么想来,首领要杀卡佩就成立了,毕竟那么小的错误首领都不肯放过,何况自己是任务失败呢?
卡佩嗤笑一声,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
安看着卡佩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慵懒地说:“我为何杀你?”
卡佩睁开眼,惊讶而疑惑。
安不是首领的左膀右臂吗?
安不理会卡佩,说:“我可没那么昏庸。”
这话,意有所指,别有用心的人可以大做文章,但安知道卡佩不会。
安调差过,卡佩这次任务失败也主要是因为卡佩根本没有用心,毕竟谁会愿意为杀夫仇人肝脑涂地呢?
卡佩半信半疑。
“你若想离开,自行离开便可,异城是我的地盘,不会有人说三道四、通风报信。”安指了指打开的门,眼神示意卡佩。
卡佩沉思了一会,说:“我的丈夫死在他国,所以……我不会离开。”
安放下茶盏,起身离开:“随你吧,你要留下,我会庇护你,从今天开始,这座院子属于你了。”
“可是……”
安回头笑了笑:“总要有个安身之所,不至流落街头。”
在安的脚即将踏出门时,卡佩叫住她:“我卡佩从不欠人情,日后有需要,我会帮助你。”
安意味深长地笑着,离开了。
另一边,星国军营——
清亮的月光映照在白色营帐上,偶有几声杜鹃啼吵得人心烦意乱。
一顶帅帐内,伽罗正和小心交谈。
伽罗回想起一个月来的连连胜绩,不免担忧。
在开战以前,刀疤帝国可是把周围小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现在,却被星国军队打得连连败退。
重点不在结果,重点在于每场战争都轻而易举。
难道刀疤帝国在“请君入瓮”?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的境地对星国军队很不利。
于是伽罗开口问小心:“下一步是谁?”
小心略想了一下,回答道:“星影、月舞。”
难怪了。
刀疤帝国把出色的将领全都留在国内,边境只派了一群吃干饭的守着。
真是荒谬。
边境如此重要,战局更是瞬息万变,多少国家不惜一切也要守住边境,刀疤帝国居然……
伽罗不免失笑,摊上这么个首领,还真是让人同情。
小心见伽罗出神得久,出声喊了喊。
“怎么了?”
“没事,”伽罗笑了笑,随即把小心“时候不早了,走吧,去休息吧 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行军路上,一切从简,小心和伽罗也只能挤一顶营帐,时间一久,两人也就习惯身旁有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了。
伽罗撑着头,侧过身看向小心,眼中有些期许:“听闻小心公子曾孤身一人闯出敌军包围?”
小心睁开眼,还是躺着:“嗯。”
伽罗倒来了兴趣,被尊为星国暗器第一人的小心就在眼前,这等机会,能放过?便继续问:“万箭齐发,也能脱身?”
小心摇头。
“试过?”
还是摇头。
“没试过的,怎么能直接否定自己呢?”
小心不语。
伽罗知道这人的性子,也不恼,自顾自地接下话茬:“我小的时候,父亲就常和我说……”
没了声音。
小心转过头去,见伽罗侧过身子,语气平静:“夜深了,睡吧……将军。”
小心看着那个背影,听见伽罗均匀而生硬的呼吸声,喉咙里像是插了把刀,伸出一只手,只到达半空,停住,还是缩回手,又转过去,合上眼。
此时此刻,两人的呼吸一样均匀。
阿德里王朝——
皇帝推开门,刚走进房间就看见瞬灵抱着剑靠在墙边,露出的半张脸上写满了不悦。
还真是不客气,皇帝暗自腹诽。
“伽罗打算攻打星影、月舞了。”瞬灵睁开眼,纹丝不动。
闻言,皇帝笑了笑,关上门,又给自己倒了盏茶:“嗯,那挺好的啊,很顺利嘛。”
“深入敌国腹地,你这是在拿他的命磨练他。”瞬灵知道这个皇帝打的什么算盘,但他不关心伽罗坐皇位的事,他只是想让伽罗平安一生。
门派亏欠贝丝太多,不能再亏欠她的孩子。
皇帝不这么认为,但碍于各种原因,他不能破口大骂,只好叹口气:“他迟早有一天要坐上这个位子,受群臣朝拜。朝堂尔虞我诈,没点儿本事只怕会死得更快。
“门派会护他。”
“那他叫什么战神?一个永远生活在他人呵护下的战神怎么独当一面?”
瞬灵无言以对,因为皇帝说的是真的。战神的使命是守护,守一方水土,护一方百姓。
瞬灵只能退让:“生死攸关之时,必须出手。”
门派有规定,不能轻易干涉国家各项事宜,除非涉及到整个大陆的秩序——比如刀疤帝国。所以,瞬灵不能出手,只能寄希望于皇帝。
皇帝笑了笑。
不到生死一线,怎么破而后立呢?
“仙长探查了这么久,就没点儿消息?”
这话题转变得太过张扬,瞬灵想不发现都难,但他还气着呢:“不劳阁下费心,这事儿我负责就行。”
皇帝耸耸肩,还真是“礼尚往来”,偏偏他不能拿瞬灵怎么样——阿德里的律法,管不了门派的人。
按日程算起来,罗素也该快跟伽罗见面了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恐怕这之后发生的远不止会师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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