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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羽欢的声线冷漠,却又不失冷静。
周围很安静,这声音突然又明显。
苏愿泠的小跟班比苏愿泠更先回头,苏愿泠则像是知道身后人会出现一样,不怎么意外地回过身。
不过他确实不知道郑羽欢已经跟在他们身后这么久。
隔几米距离,郑羽欢的背后是巷口夜色,气质和苏愿泠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但有一个共同点,她们两个都活在黑暗里。
苏愿泠手里的棒球棍垂在身侧,看着郑羽欢。
但是郑羽欢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坦然自若地站在了苏愿泠面前。
卷进今晚这场腥风血雨的人,身上不溅半点血污。
不能双手不沾鲜血放干她的血,也要卷进地狱拖她一起成鬼。
郑羽欢眸色阴冷看着苏愿泠,苏愿泠也是,情绪沉在眼底,面色严肃到可怖。
小跟班在旁有些感到喘不过气。
苏愿泠这阵子一直是这样,阴晴不定从没好脸色,这个情况下她要是疯起来,她们谁都得死。
小跟班心里略微生出了一丁点儿胆怯。
她悄悄地去瞥苏愿泠,却看到苏愿泠在看见郑羽欢的第一秒已经过去。
一点儿客套的场面都没有,苏愿泠直接拖着棒球棍上去,甩手就往下抡。
苏愿泠:“给我滚去堵好了!”
这一棒子砸下去,肋骨都会碎。
金属没有重击上肉体,郑羽欢往旁让开,苏愿泠手里的棍子砸上巷墙,发出一阵渗人金属砸墙声,球棍在墙灰上刺耳拖下一道刮痕。
苏愿泠反应很快,可郑羽欢反应同样冷静又迅速,躲身同时也同样出手。
她自信自己赤手空拳就能扛下,只是她没想到苏愿泠真的留了这一手。
薄刃冰冷泛着寒光,巷子里一抹亮色都没有,满世界灰败却突然涌进一抹刺目鲜红。
银色刀刃沾血,几乎是在眨眼之间穿刺过郑羽欢腰部,又迅速收回不受桎梏。
苏愿泠动作极快,这两人干上不过几秒之间已经见血。
一旁的小跟班心里一阵震惊,他完全不知道苏愿泠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刀,也不知道苏愿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捅了郑羽欢一刀。
更不知道苏愿泠真的要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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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和宋亚轩的身影穿梭在小巷里,昏黄路灯流水般往后倒退。
路过一家酒吧,酒吧门前一团糟,两帮人成群打架。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酒瓶碎裂声不要命,叫骂声冲天。
每一声都见血的吵闹一点一点地砸进张真源耳朵里,扯得他心脏一团混乱。
张真源:“到底在哪?”
宋亚轩看出了张真源的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除了找到郑羽欢,恐怕没什么事情能安抚这哥们了。
宋亚轩:“这样,你去那边,我在这里继续找。”
话音刚落,就见张真源迅速跑开了,连一句:“好”都没有回给他。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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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和棒球棍同时落下,郑羽欢抬起右臂格挡,被苏愿泠刀锋一割,鲜血透纱。
几乎是同时,球棍堪堪擦过郑羽欢耳际。
小跟班见状,倒掉酒瓶里剩下的酒,狠狠地砸了过去。
苏愿泠目眦欲裂,一棍抡下。郑羽欢再次抬手去挡,小跟班的酒瓶子同时下来碎裂在她额角。
脑袋眩晕一阵,郑羽欢迅速抓住小跟班的手反折,苏愿泠一钢管甩在郑羽欢背上,沉闷重击,肉骨在碎裂,郑羽欢单腿跪地支撑住脊梁。
血色从她额际流下,滑过她白皙皮肤,眼里没有任何痛苦,渐渐发沉,小跟班被她盯得头皮发麻。
然而苏愿泠已经杀红眼,要再次重击,是要让郑羽欢死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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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深入小巷,找到了一家隐秘的足浴店,门口站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暴露的衣服,看着周围的眼神带着诱惑。
张真源犹豫一瞬,拿着手机里郑羽欢的照片,问那个女人有没有在附近见到这个女生。
女人懒懒散散地抬眸看了一眼手机里女生,照片里的郑羽欢还染着蓝色的头发,五官好看到让人过目不忘。
但她确实没看见她,摇了摇头。
张真源又问。
张真源:“那有没有看到一个染了头发的女生?”
门口的女人又摇了摇头。
这时,一个坐在门内涂指甲的女人探出头:“你说的那个是不是染的粉色和紫色的阴阳头?”
张真源:“是的,就是她。”
女人还没晾干的手指了一个方向:“我刚从那边回来路上见到这个人了,手里拿着棒球棍呢,还是钢质的,看着像个钢管。只是不知道人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你去那边看看吧。”
张真源心脏一沉,道了谢,迅速转身再次穿梭在老街窄巷,一个地方过一个地方。
可是没有。
每一个地方都没有。
他找不到郑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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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街道四寂,传来苏愿泠愤怒的闷吼声。
张真源在这一刻转跑过巷口,看见尖利玻璃捅进血肉。
巷子里什么人他都看不到了。
不肯弯下的脊梁骨。
绿色碎酒瓶子沾满晶莹血花。
张真源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在坍塌,双腿在那一瞬间被抽干所有力气。
那一刻,郑羽欢也抬眼看到了他,血红在她苍白的脸侧。
悲痛和疼涩满斥心脏,张真源走过去,腿是软的,到最后几步几乎是连跌带爬去到郑羽欢的身边。
他不管郑羽欢那浑身血污去抱她。
越过她肩膀,模糊水光视线里是小跟班逃向巷口的身影。
旁边是被郑羽欢在危急时刻抢走刀刃,反刺一刀的苏愿泠,背靠着墙,面色痛苦,动弹不得。
那一刀不深,也没伤到要害,却捅的恰到好处,让苏愿泠痛不欲生。
郑羽欢在他怀里,身子骨却没有弱下一分,抵死不败地挡在他身前,反而像她在保护他。
张真源知道现在要撑住崩溃,死死咬唇保持镇定,一手抱着郑羽欢,一手从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小跟班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那一瞬间,张真源感觉肩上一沉,郑羽欢终于靠落他肩上,整个人地倒在他身上。
张真源死死支撑,可他就一只手。
郑羽欢的身体在往下坠,张真源也跟着不断下坠,他死死抱着郑羽欢,跪坐到满地血色里。
耳边急救电话接通,刚才过来他有记路,条理清晰告知了地址,再然后告诉医生郑羽欢的伤势。
头部砸伤,腰腹被捅伤失血。
口齿清晰镇定,恐怕会多耽误一秒,可每脱口而出一个字,钝痛都快拽着他沉坠地狱。
她讲电话的时候郑羽欢一直在看着他,张真源也紧紧盯着她眼睛。到最后挂断电话,拿着手机的手彻底脱力。
张真源双手紧紧抱着郑羽欢,眼眶涨到通红,抬手去擦郑羽欢脸上的血,不舍得一点血沾上她,不舍得她流一点血。
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羽欢脸色苍白,血红爬在她眉骨和脸侧,可她的眼睛却还是和平常一样,不带一丝脆弱,一点都不惹人疼。
可张真源心脏却千疮百孔到不能再痛。
郑羽欢已经没太多力气,却仍跟他说了一句话。
郑羽欢:“没事了……都结束了……”
郑羽欢不知道她那七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利刃重刺在张真源心脏上。很痛,痛到张真源呼吸不过来。
他想跟郑羽欢说什么,可郑羽欢已经快和血泊融为一体。
在说完那句话后,郑羽欢的眼睛逐渐被苦痛拖阖。
张真源低下额头去贴郑羽欢的脑袋,鼻尖抵着她鼻尖,他的脸糊上了她的血。
郑羽欢已经陷入昏迷,心脏起伏越来越微弱。
身子在颤抖,张真源死咬着唇,咬出了血腥味,压下身体里逐渐溃堤的情绪。
他让郑羽欢离开他身体,浑身血污,袖子捋在臂间,给她做着心脏复苏。
直到最后救护车来了。
蓝色警示车灯闪在郑羽欢白皙脸上,白大褂们火急火燎围着他。
郑羽欢被抬上了担架,血色瞬间沾红雪白。
这个凌晨很长,天色长久暗着。
棚户区沉寂底下,像一滩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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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马哥的生日!!!祝马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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