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巫山

方晴轻咳了声，目光从洛尘脸上移开。

方晴“姝画，唤子意过来服侍公子洗漱，再去厨房看看可曾给公子备了吃的。”

姝画：“是。”

姝画在门外应了声，匆匆离去。

子意很快走进来，方晴扶着洛尘坐起身，两人刚给洛尘收拾好，姝画已经托着盘子回来了，盘子上放着一盅山药赤豆粥，和一碟小菜。

洛尘：“去桌子那里吧。”

洛尘见方晴伸手要接，忙开了口，他在床上也确实待得太久了。

方晴“好。”

方晴自然顺着他。

扶着洛尘来到桌边，方晴坐在一旁看着他吃，洛尘被她那般盯着，低着头只是一勺一勺地喝粥，方晴便时不时地夹起几根小菜递进他嘴里。

方晴“慢点吃，你现在脾胃虚寒，吃太快等会儿该难受了。”

洛尘没做声，动作却慢了下来。

等洛尘吃好后，子意端着东西出去，方晴笑着问。

方晴“我再给你推推？还是陪你起来走走？”

洛尘脸一红。

洛尘：“走走。”

方晴顿时笑出了声。

方晴“这会儿外面还是有些热，我们就在这屋子里走走吧。”

屋子里因为没什么摆设，所以显得格外宽敞。

方晴一手揽着洛尘的腰，两人的身子几乎贴在一起，洛尘不自在地退开了些，下一瞬却被方晴揽得更紧。

方晴轻轻捏了捏洛尘腰侧的肉。

方晴“太瘦了。”

洛尘绷紧了腰身，瞥向方晴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羞恼。

洛尘：“主子不也一样。”

方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方晴“原来洛尘喜欢丰腴的，那我以后可要多吃点，努力符合洛尘的要求。”

洛尘的脸瞬间又红了，突然使力从方晴的臂弯里挣出来。

洛尘：“主子又在哪里学的这些诨话？”

方晴忍着笑，把他重新捞回来，洛尘虽然瘦，个子却不低，比沐云晴足足高了一个头，方晴仰首看着他。

方晴“好了，好了，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了就是，慢着些，别摔了。”

洛尘伸手挡住她又凑过来的身子，垂着眼不看她。

洛尘：“主子不用离这么近，我站得住。”

担心把他惹急了，方晴不再逗弄他，改而扶上他的胳膊。

方晴“我扶着你。”

窗子下放着两盆花，明媚的阳光下鲜花开的正艳，朵朵丹红点缀在翠绿之间，随着微风摇曳，煞是好看。

好像是沐云晴送给洛尘的。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正好一阵风吹过，浓郁的花香迎面而至，方晴偏头避开，随即看到洛尘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掩着口低咳了两声。

方晴“不喜欢这股味道？”

洛尘的房间里就只看到这两盆花，依照洛尘的性格，以及他平日里素雅的装扮，方晴有此猜测。

洛尘迟疑了下，还未答话，方晴已然扬了声音。

方晴“姝画，把窗下的两盆花搬走。”

姝画：“是，主子。”

姝画快步走到窗下，一手提起一盆，抬眼问了声。

姝画：“主子要搬去哪里？”

方晴“只要不在这院子里就行。”

姝画：“是。”

看着姝画提着花要走，洛尘忍不住开了口。

洛尘：“主子不是说，这两盆花是从西宁国运来的名贵品种，经不得风吹雨淋，得放屋子里小心养着。”

方晴“当初是以为你会喜欢，才专门找来送你的，可既然你不喜欢，那它便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他十根葱白的手指攥在掌心。

方晴“以后无论什么，你若不喜欢，都一定要说出来，不需要强迫自己接受…”

说完，又加了一句。

方晴“除了我。”

纵然你不喜欢，也必须得接受。

洛尘看着她，眼眸像是被水浸润过一样，流转着幽幽的水光，两片冰唇微微分开，神情里也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愤。

洛尘：“主子还是不信我…”

方晴苦笑，这小子也太敏感了。

踮起脚，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成功地将他从低落的情绪里拉出来。

方晴“洛尘好像还从未说过…心悦我…的话。”

记忆中，的确不曾听洛尘说过那样的话，因为从来不曾有人问过他，想不想，愿不愿，喜欢不喜欢。

洛尘有些怔然，眼神飘忽着，偏首躲避方晴的目光。

方晴“你看，我信不信你，和你喜不喜欢我，完全是两码事，不是么？”

洛尘：“我…”

方晴一根手指轻点在他唇上。

方晴“洛尘，你若是继续怀疑我不信你，我当真会伤心的。”

洛尘颤了颤，看着方晴眼底敛着的一丝哀戚，他竟感觉心上像是被扯开了一道口子，冷风不停地从那口子往里灌。

洛尘：“主子，我…”

方晴“嘘，什么都不用说…”

从他的表情里，方晴就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清雅如兰，骨子里透着矜贵，可远观不可亵玩，但这样的性子一旦动了情，便是除却巫山不是云，方晴定会成为他的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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