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破裂

工具人：我看你tm才是找死！

领头的大汉被严浩翔的话所激，挥动拳头就冲了过来，这个巷子是刘耀文回家必经之地，破旧得很，没有监控，所以他们也没有了顾忌。

严浩翔：阿文，去旁边躲着。

刘耀文还晕乎着，严浩翔怕伤着他。

谁料他甩了甩脑袋，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淡淡地道。

刘耀文不可能。

他也不是被吓大的，搬了那么久的柱子，至少力气是有的，没上高中时也打过不少架，这种情况他根本不可能躲着。

严浩翔：那就护好你自己。

严浩翔身手矫健似鹰，一躲一闪，一勾一拳都是狠厉至极，干脆至极，似乎演练过千万次，拳拳到肉，气势凌人。

刘耀文没被眼前几个黑大汉吓到，反而被这个他从没见过的严浩翔给晃了心神。

原来，温柔是假，关怀是假，暧昧是假，动情也是假，只有神秘和狠厉才是真真切切。

刘耀文勉力躲过攻击，脸上已经挂了彩。

那黑壮汉明显也是练家子，刘耀文以前不惜命，倒可以与之一搏，如今惜了命却束手束脚，只能尽力保全自己。

刘耀文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三个大汉被严浩翔撂倒两个，只剩下一个和自己周旋。

严浩翔冲过去将他一脚踹翻在地，看着刘耀文脸上的一点淤青和细小伤痕，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严浩翔：没事儿吧？

刘耀文没事儿，我……

刘耀文瞳孔一缩，猛地推开严浩翔。

谁料严浩翔紧紧拉着他，两人一起被带翻在地，铺满石子的路硌得人生疼，一身干净的校服也沾上了不少灰尘。

黑大汉的刀最终还是插在了严浩翔身上。

这是一把很小的刀，水果刀般大小，先前没拿出来便谁也没在意。

严浩翔闷哼一声。

刘耀文严哥！

刘耀文的心重重地沉了下来，如坠冰窟。

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一双眼珠几乎要从眸子里跳出来，声音沙哑而悲恸。

严浩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站起来将那人衣领提住，摔在墙上，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一把把刀拔了出来，冰凉的刀刃上染着的血也是冰凉的，红得触目惊心。

严浩翔将刀拍在他脸上，笑得像个魔鬼。

严浩翔：你说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严浩翔：嗯？

另外两名大汉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刘耀文呆立在原地，迈了一步又似乎不敢上前。

心跳似乎要冲破胸膛，他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扯出一抹微笑。

刘耀文严哥，把刀放下……

严浩翔愣了愣，自嘲地笑了笑。

严浩翔：没记错的话，

严浩翔：刚才被捅刀子的，貌似是我吧？！

说完，他一瞬间收敛了情绪，弯了弯嘴角，似乎又变成了原来的那个温柔的他。

他像招呼好友一样拍了拍黑大汉的肩，轻声说道：

严浩翔：走吧。

严浩翔：走远点儿。

工具人：“是，是。”

黑大汉得了赦令，飞快地跑走了。

严浩翔依旧微笑着，看刘耀文依旧呆立在原地，走过去拉着他。

严浩翔：走啊。

刘耀文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严浩翔手里还拿着那把血红的刀，像是昭示着刚才发生着什么。

看着刘耀文的举动，严浩翔闪过了一抹受伤，手里的刀就这样滑落在地，“砰——”地一声打在地上，在黑暗的小巷划出一抹光，打破宁静。

严浩翔：阿文……

严浩翔依旧微笑。

严浩翔：你害怕了吗？

刘耀文严哥……

刘耀文艰难开口。

刘耀文你没受伤吧？

那刀上斑斑血迹，都是属于严浩翔的。

可他却和正常人一样。

严浩翔：呵！

严浩翔自顾自地笑笑。

自己原来纠结那么多原来并没有用，该来的会来，带不走的永远带不走。

他可以花七八十年去陪一个人，可一个人又怎么会花七八十年去陪一个怪物呢？

他们对人都难得深情。

他兀自捡起掉在地上的刀，撩开衣袖，猛地在手臂上划了一道。

刘耀文你干什么？

刘耀文惊呼出声。

严浩翔还是在微笑，明明已经痛得冒出了冷汗，还是勉力维持着。

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可不消片刻，便自动止血，于是伤口开始慢慢愈合，结痂，脱落，留下一点淡粉色的痕迹，后来连痕迹也消失不见，光洁如新，光洁如旧。

严浩翔：阿文，我是个怪物吧。

刘耀文愣住了，低着头仿佛能把地面盯出个洞来。

严浩翔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嘴角上扬，眉宇间泛起笑意，从眼角里溢出来。

严浩翔：阿文你看一眼，我笑得好看吗？

严浩翔：你以前说我笑得好看的。

刘耀文抬眼望向严浩翔，动了动嘴，就被严浩翔一手刀劈晕了。

严浩翔笑了笑，将刘耀文抱了起来，随手将刀子震碎裹起来扔进垃圾桶，缓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严浩翔：阿文，阿文，阿文……

严浩翔一遍遍念着刘耀文的名字。

天边轰隆作响，片刻就下起了大雨。

风沙沙作响，严浩翔买了件雨衣给刘耀文套上，却任由雨滴打在自己脸上，冰凉得几乎要让他将往尘都忘却了。

阿文，雨不是我为你挡住的，是雨伞挡住的。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去过无数次的花店。

严浩翔嗓音沙哑，雨水打湿了睫毛，模糊了他的双眼。

严浩翔：姐姐，有海棠花吗？

店长看着严浩翔淋得一身湿，连忙邀他进来躲雨，被他拒绝了。

陶乐：这次不买玉兰吗？

严浩翔：不，要海棠。

严浩翔：只要一朵。

店长从繁茂的海棠树上剪下来一朵递给严浩翔。

陶乐：不要钱。

严浩翔：谢谢姐姐。

他将那朵海棠花珍重又珍重地放进刘耀文的口袋，转身就走。

陶乐：小弟弟，伞。

店长递了一把伞给他，笑得很暖心。

陶乐：别淋湿了。

陶乐：小心感冒。

严浩翔指尖颤抖着，他冲店长姐姐笑了笑，没接过伞，抱着刘耀文离开了。

凌晨四点钟，我看见海棠花未眠。

阿文，那朵海棠一定得收好了。

严浩翔将刘耀文送到了家门口，因为下着雨，刘母担心他，就一直在门口守着。

刘母：哎哟，小严啊，文文这是怎么了？

严浩翔：他睡着了。

刘母：快进来坐坐，瞧都淋湿了。

严浩翔：不用了阿姨，我先回家了。

刘耀文没淋湿分毫，严浩翔全身都湿透了，刘母眼里泛着心疼，傻孩子。

严浩翔受不了这种眼神，寒暄几句夺门而出。

他深深地望了墨青色的门一眼，好像这一道门，就隔绝了永生。

及时止损吧。

对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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