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勋从小听过最多的话是什么呢?
是称赞是羡慕还是嫉妒?
他生来就在罗马,被冠以吴氏继承人的名号,成为人人艳羡的对象,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跟他的父亲一样冷漠无情,眼里好像看不进任何人。
自私又高傲。
充分地当了一个他父亲所期望的,没有感情的商人。
至于这些的改变,来得猝不及防。
他也忘记了自己是在哪个瞬间突然变得鲜活起来,变得可以体会周边的冷暖变化。
以前的他很讨厌毛毛躁躁的她,每天看着都无忧无虑的,说出的十句话里有九句是他不能理解的。
但是他们都变了。
好像是一个转化的人生。
她教给他鲜活灿烂,他带她看透了商人的残忍,人心的卑劣。
玻璃碎片划过脸庞,一股热流划过脸庞,带着淡淡的刺痛,面对着眼前真正冷淡至极的商人。
他只开口说了一句话。
“爸。”
“我想退出了。”
退出这场你筹划了多年的游戏,退出这场卑劣压迫的竞赛,退出有你的人生。
吴父这辈子都没想过,他精心培养了多年的儿子,在多年后决定放弃这一切,决定放弃他辛苦打下来的这一切。
他气极,“好啊。”
“没有吴氏这座靠山的你,当真觉得自己能闯出另一片天地?”
“那你就去试试。”
“我等着你回来。”
吴世勋觉得有些荒唐。
他抬眼有些哑然失笑地看了一眼吴父。
他声音沙哑。
“那你,就像买我一样,再去买一个继承人吧。”
毕竟,听话就好了。
吴父怔住,“你胡说什么?”
吴世勋没再回他,将手上的车钥匙丢还在了办公桌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然后,稳步走出了这里。
边伯贤就靠在那扇玻璃窗的后面,抽着烟,听着里面传来的吵闹。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指尖的烟灰掉落在地上,成了消散的火星。
电话铃声响起。
“边伯贤,我们到了。”
—
机场里人来人往,我带着白色的口罩,略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眸里的波澜,光亮透过玻璃,照在我的面前。
久违的,我扬了扬嘴角。
尽管被口罩挡着,旁边的人还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
他问道。
张艺兴:“在开心什么?”
我回道。
“我看到结局了。”
张艺兴没再多问,扶着我的手臂坐在了车的后座。
透过反光镜我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陌生司机,淡淡地叹了口气,我偏头看向张艺兴。
“让阿白回来吧。”
“我想跟他道个歉。”
张艺兴不解,“道什么歉?”
朴西西:“我骗了他。”
张艺兴了然,却仍旧淡淡地。
“你骗了所有人。”
我有些哑然失笑,“你怎么还在生气?”
张艺兴默然,过了好一会儿又说道,“知道了,会让他回来的。”
候鸟一不小心掉落沼泽,它挥动翅膀,从泥潭中挣扎着探出布满泥泞的头,触碰着岸上那坚硬的石头。
我掏出手机,按下了曾经通讯录里最常摁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里传来沙哑虚弱的声音。
我笑了笑,“你好像,过得不怎么好。”
那边静默,过了一会儿,响起了自嘲的声音,“还活着啊。”
黑暗的房子就像一座陷入沼泽里的监狱,关押着这一辈子都无法赎罪的人。
顾小小动了动干燥嘶哑的喉咙,看着手机上唯一的光源,里面传来的是她不喜欢的声音。
命,还真大。
“也多亏了你。”我说道。
我指的是那通电话。
也正是那通电话,我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
朴西西:“帮我个忙。”
我说得很轻,让那头的她有些怔愣。
她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我面不改色,“这个忙只有你能帮。”
顾小小:“我不会帮。”
意料之中,拒绝得很生硬。
我扬了扬唇角,当了一回我最讨厌的,卑劣的人。
“顾小。”我特地改了称呼。
顾小这两个字,或许是顾小小这辈子都不愿意在听到的那个过去的她,这两个字就像恶魔的低语,时时刻刻压着她不让她醒来。
“朴西西!”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几乎是在我话音刚落的那刻,她就喊了出来。
喊得嘶哑难听,喊得声嘶力竭。
明明顾小和顾小小只差一了一个字,她却总觉得能改变什么一样。
我忽略掉她的情绪。
朴西西:“M国306那间屋子里。”
“躺着一个人。”
“就麻烦你,帮忙安葬吧。”
她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朴西西,你又在演哪一出?”
那个人,她当然知道是谁。
唐温雇来开车的那个人。
害她的人,她居然还要安葬他?
我的语气淡淡,默了一会儿,“只是完成他的一个愿望而已。”
就当是,回了他挡在我面前的那一次。
朴西西:“你去吧。”
“毕竟,你是这个愿望的执行人。”
“你一定,很久没见他了。”
你的父亲。
你那个,一直都联系不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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