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星星·0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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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像是没感觉一样，而是抬起腕骨，动作温柔地用指腹拭去她的眼泪。滚烫的泪水沾湿了指尖，给人难以忽略的潮湿.

小姑娘此刻就跟水做的似的，泪水从那双潋滟水眸中不停地淌出来，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江栀沅的眼泪啪哒啪哒往下落，砸在边伯贤的心口。他擦拭着从眼角流出落得像珍珠的眼泪，低哑的声音有着歉疚和说不出的悲伤：

边伯贤饰边伯贤:“对不起枝枝，别哭好不好，我见不得你哭，要是不解气，你再打我几巴掌好了.”

江栀沅低头饮泣，倔强地紧闭双唇以压制哭声，脸颊上的泪痕犹在，睫毛因泪水粘连而显得楚楚可怜，脖颈间微弱的抽搐诉说着她的委屈.

边伯贤不厌其烦地为她拭去如泉涌般的泪水.

江栀沅眼疼得厉害，不禁抽泣不止，她挥开他的手，抬首凝视着边伯贤那双红得如同浸血的双眼：

张婧仪饰江栀沅:“我恨死你了！”

她的眼睫毛挂满了泪珠，清澈瞳孔中波光粼粼，满面泪痕恰似一只受尽委曲的名贵猫咪.

边伯贤饰边伯贤:“我知道.”

边伯贤的手指微微一滞，嘴角苦涩地上扬，黯然失色的眼眸覆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声音嘶哑低沉，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边伯贤饰边伯贤:“对不起，枝枝.”

这时，沈椿从驾驶座上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龙套:“家主，我们已抵达水谢林邸.”

边伯贤闷声应答，心中的愧疚犹如石头压在心头.

江栀沅听见车门解锁声，在沈椿下车之前，她迅速脱下外套扔向他，紧接着打开车门，毫不停留地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别墅.

边伯贤腿上盖着她的外套，纹丝不动，只是手中捏紧了手指上的戒指，目送江栀沅决然离去。他的眼眶越来越红，视线模糊到几乎无法看清，只能慢慢移开目光，闭上眼睛，肩膀轻微颤动，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簌簌滑落.

滚烫的泪珠落在戒指上，悲伤如浪潮翻涌袭来……

……

落地窗外晚星闪烁，无雾、无雨，难得晴极的夜色，黛蓝如许.

帝都璀璨的夜景匍匐于太平山脚下，霓虹光影闪烁，车流如织汇成一道道色彩斑斓的长河，蜿蜒伸展直至海平线尽头.

露台上仅留下一盏灯光，昏黄而不刺眼，边伯贤坐在藤木椅上，双腿交叠，慵懒的靠着椅背，微弱的光倾在他身上.

边伯贤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却似乎并无停止的意思。他凝视着烟头上猩红的火光，眼神中弥漫着一抹晦暗的灰色，无人能揣摩他的心事.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才掐灭香烟，抬头看向天空，眼中映着清冷月色和繁星点点，接听这个电话.

沈椿:“您让我办理的事情已经办妥。”

边伯贤淡淡回应一声，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抛至茶几，摘下手表后步入浴室.

不多时，他便从浴室走出.

喝尽佣人送来的牛奶后，出于尝试的心态点燃了程暮归赠送的助眠熏香。尽管他本对此类物品并不抱太大期待，因为以往的心理医生也曾推荐使用，但熏香的味道常常让他感到头晕，反而更加难以入睡.

然而这次熏香的味道不同以往，它并非那种明艳的花香，而是温柔而和煦，清新、舒适、自然且浓淡适中，透着江南烟雨的清冷质感，仿佛将人带离喧嚣繁华，抚慰内心最深处的灵魂.

在这股萦绕不散的柔软香气中，边伯贤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梦境里全是他无法忘怀的江栀沅.

梦境中的场景既漫长折磨又欢愉无比.

江栀沅的眼睛在热气蒸腾中泛起涟漪，长长的睫毛轻轻一眨，便能溢出湿润，但她竭力忍住不让泪水滑落，那压抑不住的哽咽声软糯而又绵长，像极了一种撒娇，直戳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恨不得将整颗心捧给她.

边伯贤突然从床上坐起，惊醒过来.

四周天色依然阴郁，他瞥一眼床头的手机，凌晨五点.

这是他难得的一次长时间睡眠，也是第二次在梦中遇见江栀沅，尽管那是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梦……

边伯贤在床上愣神片刻，方才的梦境画面再次浮现脑海，他抵着额头低垂下去，任由紊乱的气息灼烧着他悸动的神经.

他低声咒骂一句，略显沙哑.

不久后，浴室再度传来哗哗的水声，冷水自头顶倾泻而下，湿漉漉的黑发顺着脸颊鼻尖滑落，边伯贤举手捋过额前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手腕上的痕迹时隐时现.

他紧紧盯着肋骨处尚未完全消退的鸽子血纹身，S型的腹蛇环绕着纯白栀子花的枝蔓，随着体温上升，刺青图案愈发明晰起来，昭示着他内心的躁动并未平息.

边伯贤双手撑墙，缓缓吐出一口气，抬手掌根按在眼皮上.

最后，他冲了好久的冷水澡才渐渐平息下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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