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

日暮将至，吕嘉辉将贺峻霖留了下来一同用膳，后者欣然答应。

饭后，吕夫人让吕思浅带着贺峻霖四处走走。

两人并肩走在相府里。

吕思浅：这里是新雪居，相府里最大的一处院子

吕思浅：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来这里戏耍了，因为这里平常都没有什么人，很安静

贺峻霖：你喜欢安静？

贺峻霖侧过头看她。

吕思浅：既喜欢也害怕

吕思浅：喜欢安静时候的无人打扰，但有时候也害怕过于安静

吕思浅：总是自己一个人，未免太孤独了些

话音刚落，吕思浅的手被温热所包裹，贺峻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几乎要将她被寒风吹得冰凉的双手捂热。

贺峻霖：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的

不管是从神情上来看，亦或是从言语上，贺峻霖都饱含了深情。

但吕思浅只是低头看着紧握的双手微微笑了笑，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吕思浅：陛下可曾爱过人？

贺峻霖：不曾

贺峻霖：但我如今想爱一人

吕思浅：何人？

贺峻霖：近在咫尺

吕思浅表情淡然，仿佛贺峻霖讲的这件事情无关己事。

贺峻霖：山有木兮木有枝

吕思浅：心悦君兮君不知

吕思浅：陛下想说什么？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院中的高塔上，站在高处，贺峻霖俯瞰着隔壁院子里的灯光，久久都不说话。

贺峻霖：往远处看，你看这万家灯火

贺峻霖：可有一盏是你所向往的？

吕思浅：相府里的灯灯火通明，我何须向往万家灯火

贺峻霖长叹一口气。

贺峻霖：可我向往

吕思浅的心一颤，下意识觉得自己听错了。

吕思浅：陛下刚刚说什么？

贺峻霖：我说，可我向往这万家灯火

吕思浅：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宫中灯火长明，都为陛下亮着呢

贺峻霖：可我想要的并非如此

贺峻霖：若是做平民百姓，或许会更自在些吧

吕思浅：陛下……

贺峻霖：这不是在宫里，不必叫我陛下

贺峻霖：你是更喜欢做自由自在的相府小姐，还是更喜欢做受人叩拜的皇后娘娘？

吕思浅怔愣，张了张口又闭上，显然是不敢说。

贺峻霖：如今我不是陛下，你也不是皇后

贺峻霖：我是贺峻霖，而你是吕思浅

贺峻霖：我们做一对片刻的平凡夫妻，可好？

吕思浅：好

不好也不敢说不好。

吕思浅低着头，又听着贺峻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贺峻霖：我想听真话

贺峻霖捧着吕思浅的脸，紧盯着她的双眼，仿佛是要用读心术将她看穿一样。

吕思浅：…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吕思浅：不求荣华富贵，但求无灾无祸

贺峻霖：我向先皇求娶你，你可怨我？

吕思浅淡然地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握住拿下。

吕思浅：我知道这是爹爹所托你之事

吕思浅：其实你也并不想娶我的，对吧？

贺峻霖：不对

贺峻霖：从前我只觉得枕边人是谁都无所谓

贺峻霖：但现在我只希望那个人是你

贺峻霖：那你呢？

贺峻霖：你心里面的那个位置，是我吗？

吕思浅不做回答，学着刚刚贺峻霖眺望别处不说话的样子，往某个方向看着。

眼底是淡淡的笑意，令人捕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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