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爱心福利院·14·兔子开门的秘密

心理医生检查过之后，表示李乐白心理问题很严重，而且没有痛感这件事情尤其严重。

不知道早年经历过什么，整个人几乎就是一个病秧子，糅杂了各种心理问题，而且还很不好解决。

于是马嘉祺当机立断，直接把这个医生聘成了家庭专用，费用高不说，福利待遇都比做咨询师要好，医生当时就答应了。

事情结束已经快到下午了，马嘉祺按照他想好的法子，把丁程鑫和李乐白带回了自己家。

丁程鑫有些担心的瞄了他一眼，但是想起上回被检测违规的事情也就没问。

马嘉祺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冲他笑了笑。

B-04-马嘉祺朋友之间互相串个门有什么问题？

丁程鑫意会，也笑了笑。

B-01-丁程鑫：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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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马家别墅时，郑帛已经睡醒了，似乎是在提前适应要来讲课的老师，马嘉祺进门就听到二楼传来的讲课声。

觉得有些奇怪，他就上楼去看，这么晚了，那老师来干嘛？

进门之后发现没什么事儿，郑帛对这个老师接受度良好，似乎还学了不少汉字。

NPC-郑帛：回来了？

郑帛听到门响也没有抬头，低着头写字，边写边问道。

马嘉祺点了点头。

B-04-马嘉祺嗯，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听课吧

那老师也笑了笑，没说什么，郑帛点头，示意自己写完这几个字就结束了。

马嘉祺带着那老师下楼，保姆要留对方吃饭，他却摇了摇头，说自己要回家照顾孩子，就不吃了，马嘉祺也没强留，让保姆把人送出了门。

大门一关，马嘉祺就看着郑帛皱了皱眉。

B-04-马嘉祺这老师来干嘛？

NPC-郑帛：说是来试讲，我以为是你安排的

马嘉祺眉头紧皱。

就算是试讲，他也不会允许老师这个时间来，哪有下午六七点来上门试讲的老师，也是奇了怪了。

郑帛大概早就察觉到了这老师不对劲，所以防备心很高，表现得很是友好，但其实根本就没有表露真实的自己。

郑帛写完字准备下楼洗手吃饭，一出门就看到了楼下的丁程鑫和李乐白，以及那个心理医生。

NPC-郑帛：李乐白？

李乐白闻声抬头看他，似乎是不熟的模样，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好奇，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B-04-马嘉祺你认识她？

郑帛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NPC-郑帛：见过几次，她是个疯子

果然，马嘉祺想，郑帛大抵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是现在不方便问，他打算饭后去问一下具体情况。

晚饭结束后，心理医生表示李乐白还需要观察，所以他需要一间客房，马嘉祺就给安排了。

丁程鑫被安排在了马嘉祺隔壁，李乐白则是在郑帛隔壁，再往过走就是心理医生的房间。

睡前，心理医生跑来找了马嘉祺，说他家里的这个孩子看起来似乎也有问题，需不需要一起看看，马嘉祺拒绝了。

他知道郑帛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也知道对方肯定会拒绝看医生，而心理方面的问题一旦患者拒绝配合，那基本上只会让病情更严重，所以他没答应。

送走心理医生之后，马嘉祺去了郑帛的房间。

郑帛白天看到李乐白的时候就知道马嘉祺会来找自己问话，所以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床头看电视。

看到马嘉祺进门自然的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道，

NPC-郑帛：我跟李乐白不熟

马嘉祺脚步没停，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B-04-马嘉祺今天李乐白差点杀人

郑帛表示自己无所谓，他不会杀人就行了。

马嘉祺却问，

B-04-马嘉祺兔子开门到底是什么游戏

郑帛按遥控器的手一下子顿住。

早该知道瞒不住的，马嘉祺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己？

马嘉祺似乎能看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摇了摇头。

B-04-马嘉祺我没有不相信你

B-04-马嘉祺与此相反的，我一直都很信任你

B-04-马嘉祺只是兔子开门没有那么简单

马嘉祺把他手里的遥控器拿了过来。

B-04-马嘉祺想要说谎不被发现，最好的方法是只说一半谎

B-04-马嘉祺说说吧，真正的，兔子开门

郑帛倒了杯水攥在手里，杯子里是开水，但他仿佛完全不觉得烫。

马嘉祺看着他慢慢泛红的手心，把杯子抽了出来。

他从电视柜底下抽出了药箱，拿了盒烫伤膏拆开。

B-04-马嘉祺烫伤是很疼的

马嘉祺蹲在床边一边涂药一边说。

郑帛没说话，盯着他发顶的璇儿发呆。

不知道在马嘉祺看来烫伤面积有多大，郑帛只觉得那支药膏都要被他涂完了。

他没说话，等着马嘉祺先开口。

马嘉祺把药膏装回了盒子里。

B-04-马嘉祺有些伤如果不清创，一辈子都会痛

郑帛轻轻的眨了眨眼。

NPC-郑帛：清创了就不会痛了吗

B-04-马嘉祺痛

B-04-马嘉祺但是只有清创了，伤口才会好

郑帛笑了下，这么久以来，马嘉祺第一次看他笑。

他笑的很单纯，没有任何内涵，也没有掺杂情绪，看着却让人莫名觉得心痛。

NPC-郑帛：真的会好吗？

马嘉祺回答不了。

他沉默着，有些伤哪怕是表面好起来了，心里依然还是觉得痛。伤口不见了，可痛还在。

所以到底能算伤好了吗？

马嘉祺不知道是算好了还是没好，他说不出话，郑帛却说。

NPC-郑帛：会吧

NPC-郑帛：你不就过得挺幸福的么

幸福么？

马嘉祺不太清楚，他连记忆都不完整，大抵也是不清楚自己幸不幸福的。

郑帛没等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

NPC-郑帛：嗯

NPC-郑帛：我说谎了……

NPC-郑帛：真正的兔子开门其实……

郑帛吞了吞口水。

NPC-郑帛：你们都见过兔子吧？

NPC-郑帛：它的耳朵在脑袋上方，眼睛红红的，嘴巴咧开着……

NPC-郑帛：四只小腿都很短，只能贴着地面走……

NPC-郑帛：其实它们也是会跑的，腿也是不短的，可是它们不敢跑……

马嘉祺直觉这些话好像不太对劲……

NPC-郑帛：兔子是食草动物，还会有假孕现象……

郑帛说着，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

NPC-院长-赵康城：兔子可爱吗？

孩子们都说可爱，眼睛红红的，吃起草来嘴巴可灵活了，身上的毛软乎乎的，摸着又暖又柔和。

NPC-院长-赵康城：那我们养几只兔子吧？

孩子们开心的看着被带来的兔子，白色的最多，怎么看怎么可爱。

赵康城一开始会带着他们一起去喂兔子，还会让兔子陪他们一起玩，一起睡觉。

……

NPC-郑帛：可是后来……

B-04-马嘉祺后来怎么了？

NPC-郑帛：后来……

NPC-郑帛：那些兔子都死了……

B-04-马嘉祺死……死了？

B-04-马嘉祺赵康城杀死的吗？

郑帛没说话，紧紧的攥着手指，嘴里念叨着。

NPC-郑帛：没有，不是他……

NPC-郑帛：是我杀死的……

NPC-郑帛：是我……

马嘉祺一愣。

NPC-郑帛：我杀死了那些兔子，那些毛茸茸的，白毛的，触感那么柔软的兔子……

NPC-郑帛：我杀死了它们……

马嘉祺轻轻的拍着郑帛的肩膀，让他放松。

郑帛重重的吸了两口气，开始继续回忆那些事……

……

NPC-院长-赵康城：今天，我们来感受生命的力量

NPC-院长-赵康城：大家手里都拿到兔子了没有？

孩子们兴奋的点头。

赵康城满意的点头，自己也拿着一只兔子，他轻轻的捏住兔子的脖子。

NPC-院长-赵康城：来，大家看着我

那些孩子被吓到了，说这样会捏死兔子的，赵康城笑了笑。

NPC-院长-赵康城：我们今天要学习的就是生命的脆弱

NPC-院长-赵康城：以及——

NPC-院长-赵康城：弱肉强食

说着，他紧紧的攥住兔子的脖子。

孩子们双眼瞪大看着他，有几个吓得把手里的兔子都丢掉了，还有几个直接哭了出来。

赵康城却是微微一笑。

NPC-院长-赵康城：我能掌握兔子的生死，因为我是强

NPC-院长-赵康城：来吧，你们也来试试吧

赵康城说着，用力把兔子慢慢的掐死了，平时温和柔软的兔子突然开始疯狂的发出吱吱——吱吱的尖叫。

可是它声音太小了，跟小孩奄奄一息时的求助一样，几乎得不到回应，也唤不醒人内心的那一点怜悯。

——或许可能人的内心本就不存在那一点怜悯。

郑帛就站在角落里，看着那只兔子从一开始的疯狂尖叫，到最后几乎是在赵康城手里抽搐。

一下……

两下……

三下……

郑帛渐渐的感受不到兔子的呼吸，到最后抽搐彻底停止。

……

NPC-郑帛：二十八下……

NPC-郑帛：那只兔子，抽搐了二十八下

NPC-郑帛：在赵康城的手里，死了……

郑帛还一直念叨着，二十八下，这一段生命末尾的抽搐，几乎是他长久以来的噩梦。

是他一开始跌进深渊的噩梦……

NPC-郑帛：他让我们也许学着他的样子捏死那些兔子……

NPC-郑帛：这才是最原始，最初的兔子开门……

马嘉祺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抚摸着郑帛的后背。

郑帛缓了几分钟，看了看马嘉祺。

NPC-郑帛：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了，跟打我似的，拍的那么疼

马嘉祺手一顿，郑帛看着他笑了出来。

依旧是带着讽刺的那种笑容，马嘉祺却是松了口气，这才是郑帛该有的模样。

骄傲又不可一世，瞧不起任何人，讨厌别人的怜悯，这才是郑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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